大福没想到弟弟遭了这样大的打击,摇着头、捶着胸口说:“年初的时候,我就跟他说,那荒郊野岭的,你自己回去就算了,你媳妇有身子了,就留在我这儿,他不听啊!”
谁也没长前后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首都都迁南京去了,先生还在部里供职,还是转到咱们地方了?”
“还跟原来一样,我在实业部的编制,人在宣化干活儿。”
“安大人还好?以前我们年年还去他家拜年,这回离得远了,也就只能给寄些家乡物产了。”
刚说完,他突然把话头儿打住了,急急的问付宁:“先生,我现在可是垦务总局的科长了,怎么样?我就说我能干出来吧!”
“嗯,长大了!”付宁看着他的上唇都蓄起了八字小黑胡,本来伸出去想胡撸胡撸他脑袋的手,半路拐了弯儿,拍了拍他肩膀。
小福洗干净头脸,又被人扶着送了回来,大福两口子拉着他,没说两句话就开始掉眼泪。
三个人哭一阵儿,说一阵儿,再哭一阵儿。
等到情绪都宣泄得差不多了,大福擦了擦眼泪,拍着弟弟的后背说:“事儿已经这样了,就别再把自己的身子骨拖垮了,你得好好儿的!
媳妇没了,咱们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咱们再生就是了!”
他看了看天色,“该吃晌午饭了,先生,在我这儿吃饭吧,吃了饭也住两天,咱们也好多年没有好好儿聊聊了。”
“饭,我肯定得吃!住就免了。”付宁抬手止住了大福劝他的话。
“地里让土匪糟蹋得不成样儿了,我们俩还得回去收拾,很多数据得重算,要不今年的数儿就用不了了。”
大福又挽留了几句,看付宁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了。
对着自己媳妇歪了歪脑袋,看着她出去张罗了,他才跟付宁接着说话。
“安大人在部里还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