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真的是太大了,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锦生在东单附近干活儿,也没有见过赵家人,当然他们也没上心找过他。
可是前天他在医院见着赵青山了。
听见爷爷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把手里抱着的床单抬高,遮住了半张脸。
但他立马发现,就算自己不遮脸,爷爷怕是也没那个精力注意他。
因为老头儿的心思都在旁边人身上。
那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棉袄胡乱披着,腰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他听着赵青山跟那人说:“军爷,求求您了,我儿子就是个教书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您行行好,抬抬手放了我们吧!”
那人理都不理他,一胳膊就给推到墙根儿去了,赵青山重重的撞在墙上,也顾不上疼痛,爬起来接着就追过去了。
赵锦生皱着眉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抱着床单和衣服,绕着圈儿的跟着他们。
这个医院的地形他可是太熟了,三转两转就趴在了一间偏僻病房的后窗底下。
屋里只有一张病床,听着那呻吟的声音,可以确定,里面是赵怀礼。
病房周围有几个人守着,锦生凑不到跟前,但是这后窗正好儿对着一个“丁”字路口的一头儿,他找了个不容易让人发现的角落蹲下了。
离得远了些,就只能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大声问,“还有哪里?”
以及赵怀礼时不时的惨叫里夹着一句,“不能怪我!”
锦生抱着衣物悄悄从岔路走了,在医院门口碰上了他奶奶,老太太着急的盯着大门里头,直到赵青山出来。
“伤都裹了,就是他们还是不让小三好过,你看着点儿,我得想想办法找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