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句话压在富海心里多长时间了,那一天天的,老爷子得多煎熬啊。
估计从跟小辈的要手榴弹开始,他就计划着这一天呢。
也难怪前两天桂平老是磨叨,他爸爸还是惦记大哥,总问他:今年上十年坟,你说你大哥会不会回来啊?
他是惦记啊,他惦记着清理门户啊!
可是舅舅,您怎么也不漏个口风呢?
我们这么多人呢!
哪怕桂平下不去手,还有我,还有付闯呢,哪儿就轮到您拿着手雷往上冲了?!
跟他同归于尽?不值得啊!
付宁默不作声的掉眼泪,手上的黑灰、尘土一把一把的抹在了脸上,弄了个大花脸。
付闯把棚子里烧剩下的几根木头扛到一边,把地上连炸带烧剩下的纸扎骨架和鞭炮外皮都用铁锨铲了出来。
看着付宁坐在那儿摇摇欲坠的样子,他把铁锨往地里一插,看了看来时的那条路,大声说:
“哥,我跟黄爷他们过来的时候,离着这里不远的地方停了辆汽车,估计是这两个人的,黄爷说他处理了。”
付宁不说话,低着头又抹了把脸,“一会儿我谢谢他,幸亏他在北平,要是就韩铄那小子,我还得跟着张心。”
他说了几句话,觉得头不那么晕了,慢慢站起来,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脚,走过去跟着一块儿捡石头。
黄琛不愧是老手,很快就在离着一里多地的地方找到了个去处。
一片荒地,旁边是条干涸的水沟,只要坑挖得深一点儿,过两天雨水下来,遍地的野草一发芽,就盖得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离着水道近,在地下水汽就多些,人也烂得快些。
没让付宁动手,付闯带着韩铄过去挖坑,留下两个身体弱的在这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