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顾忌着荆王的血缘,顾忌着对断袖的厌恶。
可他已经疯魔般的被吸引,在毫不节制的渴望这个触及双重底线的人。
一向冷若霜刀的声音在此刻暗沉:“荆王,你还能认出来我是谁吗?”
宿准要她清醒地看着他是谁,若是她不认得……
呼吸交错的狭窄空间中,柔软的少年音色迟迟来到。
“……皇兄?”
她认得。
柳蕴初当然认得,理智在出口的片刻后骤然回笼。
少年模样的人使了十成的力道踉跄地推开对方,后腰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柱子,她抓着柱子旁的帐幔手足无措地扫过四周。
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在景阳殿准备歇息吗?
等等,景阳殿……?
烛火映出蕴初茫然又瞬间清明的眼神,像一只终于感知到危险气息的羔羊。
被推开的东宫太子放下了倨傲的神情,他低头轻笑终是释然,抬起的眼神似是洞悉她的所思所想。
“荆王,这里……可是孤的地方。”
黑眸深沉如夜色,平静下有什么在不断坍缩其中被搅碎消散,不断靠近的幽暗从裂隙蔓延出濒临失控、蓬勃噬人的侵略性。
迫人的窒息感促使柳蕴初扯开勉强的弧度:“夜深了,我就不打扰皇兄休息了。”
身形不稳的人却是动作迅速地扒拉开垂落的帐幔,一层又一层。
她喝得实在太多浑然将低度酒当水一样灌,以至于慌不择路时全凭本能反应,已然忘记所学之用。
一记相反的力道猛然从后绊住她跌跌倒到的身形,顿时失去重心狼狈扑向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