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抗拒吗,是惶恐吗,是愧疚吗,仅仅一个吻,就让姜潮生知道不是,是想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却扛不住这样浓烈刻骨的情感,必须牢牢封闭着,才能让自己显得不像一个失心的疯子,像一个正常人。
他闭上眼睛,身体所有的感官,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是真实的江归帆,真实的他哥,真实的吻,真实的靠近,真实的拥抱,不是夜深人静时,他想了无数遍,梦了无数遍,碰也碰不到,摸也摸不到,明明刻在他的脑海里,却怎么也挖不出来的人。
江归帆微微侧头,一开始带着压制的味道,唇舌都在用力,死死压住他的肩膀,等姜潮生反应过来,开始急迫绵密的回应,他才卸了力气,放下手,在姜潮生腰上测量什么。
他们吻了很久,帽檐像一个小的安全屋,呼吸和唾液的交缠声,在耳边放大的许多倍,这个眷恋缠绵的吻,只算一个狭窄的出口,想念的浪潮早就淹没了两个人。
巷口隐约有脚步声,江归帆缓慢移开一些,但没有就此拉开距离,姜潮生就追了上来,轻触了一下分开,亲到他的唇角,很快又落下几个,一次比一次重,像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江归帆微不可闻的一声喟叹,隐含着难以言说的心酸和苦涩,他抱住姜潮生,臂弯逐渐收紧,嗓音低沉又压抑:“不是说照顾好自己,怎么瘦了那么多。”
姜潮生一直绷紧的弦,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彻底断了,他没想过自己会哭,可眼泪顺着轮廓,像断了线珍珠一样,浸透江归帆的肩膀。
这段时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逼得姜潮生不得不开始加速成长,没人知道他到底为多少事痛苦,承受了多少这个年纪难以承受的压力。
奶奶去世,他心里没有愧疚吗,怎么可能呢,明明就差两天,奶奶在天之灵,看着他和江归帆在一起,会失望吗,他不敢想,身边的亲人都在反对,说他不孝说他鬼迷心窍,拿去世的奶奶和爸爸继续施压,他没有迷茫过吗,见不到江归帆的想念、担心、不能帮到他的愧疚,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足以压垮一个人。
他逐渐筑起防备,甚至把这段没有见过的江归帆一起挡在外面,仿佛无坚不摧一般冷漠。
直到看到江归帆的一刻,亲上去的一刻,听到这句话的一刻,建起的围墙轰然坍塌,伴随着滚烫的眼泪一起。
“哥……你终于来了。”姜潮生闭上眼睛,睫毛被泪水浸透,语气艰涩:“我实在……太想太想你了。”
“嗯。”江归帆揉着他的后脑勺,柔声应道:“是我来晚了。”
他们没有巷子里呆太久,仅仅一个吻,是远远不够的,缺失太久的,急需用另一种方式补偿回来。
酒店里,房门一打开,两个人就急不可待的吻在一起,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地上的丢了一路的衣服。
江归帆的指腹有些凉,触到姜潮生的后腰,他不自觉抖了一下,江归帆略微松开他,“……我把暖气打开。”
暖气打开,窗帘拉上,昏暗的房间,气温在悄悄升温,亲吻的间隙,姜潮生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轮廓,心疼的要命,“哥,你还说我瘦了,明明自己也没好好吃饭。”
江归帆揉着手下紧实的腰腹,往下捞起他的腿弯,“前段时间有点忙,没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