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玄话音刚落,弓弦紧绷的脆响随之响起。
只刹那间,两百支弓弩几乎在同一时间扣动扳机。
“噌噌噌——”
声声弓弦回弹发出沉闷响声,三棱弩箭发出破空锐啸,化作数百道白练,精准没入吐蕃兵卒的咽喉、胸膛等等要害处。
因为唐军趁夜色而来,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吐蕃营地已经乱作一团。
前排匆匆披上皮甲的精锐,还未握紧手中弯刀,便被弩箭钉在原地,瞪大的双眼顿时凝固,眼底还留有来不及消散的惊恐。
更多身着素衣的杂役兵卒,甚至连兵器都来不及抄起,便被落下的箭雨掀翻在地,鲜血迅速在粗粝羊毛毡上晕染开来。
面对半空中如乌云密布,倾泻而来的弩箭时,区区肉体凡胎,显得那么脆弱,触之即死,擦到即伤。
一名头戴青铜头盔的吐蕃军官,才刚举起盾牌,三支弩箭便同时贯穿盾牌与脖颈,带着腥臭的血沫从后颈喷涌而出。
“噗嗤噗嗤——”
锋锐到划破风声的三棱箭镞,如热铁穿雪,轻易洞穿吐蕃人的躯体,丝滑无比。
所到之处,无不是哀鸿遍野,倒头就睡。
第一轮齐射过后,原本人群密集的营帐前,已经空出大片血红空地。
没了前方列阵戍卫的披甲兵卒,已然冲进营地的三百骑兵,再无阻碍。
手中弯刀白光一闪,便是残肢断臂四处散落,宛如被镰刀横扫而过,留在田地中的麦茬。
段志玄一甩弯刀血渍,在吐蕃人的惊恐注视下,再次高举手臂,陡然下落:“弓弩手,放箭!哈哈,放、放、放!”
第二轮箭雨再度倾泻而下,吐蕃兵卒绝望的惨叫,与弓弦嗡鸣声交织不绝,甚是悦耳。
整整五轮齐射后,营地内目之所及,皆是尸骸枕藉,断肢残臂散落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