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云冷笑:“念在你曾侍奉陛下有功,本宫暂不动用凤杖,但惩戒必不可少。自明日起,你于翊坤宫闭门思过一月,抄写《女诫》百遍,好生修心养性,学学何为贤良淑德。”
“妾身遵命。”方允娴噘嘴应道。
“此外,翊坤宫每月报损茶器限一套,若再砸坏,便不必饮茶了。罚俸一年,以儆效尤。”余少云终究顾虑她陛下表妹的身份,未做更重惩处。
“知道了。”方允娴闷声回应。
“比对鞋印的事,明日再办,今日就到这里,都回宫吧。”余少云不愿留众嫔妃在这灌风的暖阁议事。
“妾身告退。”众嫔妃起身行礼。
今日议事因方允娴几番搅闹而草草收场,谢知意与其他嫔妃自启元宫出来,坐进轿辇时,夜风寒雨已渐密。
宫人打着油纸伞,提着琉璃羊角灯在旁护持,一行人在湿滑的宫道上缓缓前行。
轿辇内,谢知意裹紧狐裘斗篷,指尖微凉,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脑中反复回想着暖阁里的情形:残帕上的五彩丝线、各宫分赐的流云缎、拓印里的青面鞋印。
桩桩件件证物分明在目,可贵妃与贤妃皆在搅局,皇后想揪出真凶,怕是比登天还难。
雨丝淅淅沥沥打在轿顶,汇成细流沿檐角滑落。
谢知意望着帘外明明灭灭的宫灯光晕,只觉这深宫里的风雨,远比帘外寒雨更教人透不过气。
案子拖得越久,于皇后越是不利。
太后本就觊觎后宫之权,怕是会借长门宫失火与秀女枉死案发难。
正思忖间,忽闻清鞭声自远及近,轿辇应声停住。
抬眸望去,方允娴的轿辇亦停在道旁。
谢知意自轿辇下来,等了一会,便见龙辇行至近前,忙敛衽行礼:“妾身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