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卷宗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大人。”秦一彪忽用竹箸夹起一片焦黑布片,“小的在长门宫灰烬里找着了冬里绢的残片。”
冬里绢本是宫女冬服的衬里料子,此刻焦痕里隐约可见经纬纹路。
一件冬服没有原由,是不会随便被焚烧。
这件被焚烧的冬服,莫非是勒死陈秀女的凶手曾着此衣,因被她抓扯下丝缕,才不得不焚衣灭迹?
“可曾见着流云缎的碎片?”方平屈指轻叩案几。
“小的仔细看过了,灰烬里只有冬里绢与松江布的碳化痕迹。流云缎是高位嫔妃专享的织料,质地细密,若经焚烧定留焦熔残片,断不会如此干净。”秦一彪答道。
方平捻着胡须凝神道:“灰烬里没找到流云缎的碎片,却在这儿捡到半块烧过的流云缎帕子。这明显是有人把别处烧了的帕子故意扔到这儿,成心搅乱线索呢。”
伍大牛盯着焦黑的帕子:“大人,这人故意弄混物证,多半是想掩盖真凶的身份。”
方平沉思片刻,眼神深邃:“这半块流云缎帕子,恐怕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幌子,想让咱们以为凶手是高位嫔妃,或是她身边的人。但真相往往藏在最容易忽略的地方。秦一彪,你说的冬里绢残片,说不定就是破局的关键。”
“大人的意思是……”秦一彪琢磨着问道。
“正是。我等需彻查所有涉案人员底细,尤其要留意那些看似与高位嫔妃毫无瓜葛的低阶宫女、内侍。冬里绢本是寻常宫女缝制衣物的衬料,此物既在此处出现,或可佐证凶手身份比我等预想的更为低微。”方平缓缓剖析道。
伍大牛面露疑色:“大人,若真凶当真是低等宫人,又如何能取得这块流云缎帕子?”
方平指尖划过卷宗内冬喜的供词:“冬喜曾言帕子失窃,能近身盗取此物者,必是永福宫内当差的低阶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