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线,家里人做了快三十年”。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如今打仗,法兰西人捏得紧,交趾那边的各个口岸抽税也重。
我们只能退守香港、上海做转口,日子比不得早些年宽裕。”
包国维“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地图,拇指轻点了点南方方向,像是随意地按住交趾支那的所在。片刻后才缓缓道:
“你家那条线……现在还走得通?”
高停云一怔,随即沉思片刻后,语气谨慎:“我父亲之前负责过那边的生意,老爷子生性喜欢交朋友,所以在那边处下了一些人脉,
如今线路慢是慢了些,但还能通,不过船只不能挂华商旗。
我们高家之前在那边有一支旧的人马,用于护送货物,还靠得住。”
包国维抬头看他,眼神静了一瞬,接着道,
“停云,我不和你绕弯子,有什么我就直说了,
从西贡或金瓯发货,经交趾走山线到掸国,再从掸国穿北部进入滇省……这条路,我琢磨了很久。”
他说话时语速并不快,但每一句都落得很重。
“停云,”包国维忽地抬头,“你说实话,从交趾、掸国到滇省,现在哪一段最卡人?”
高停云眼神变了下,似是有所顾忌。
他略一犹豫,才开口:“交趾这段最难,法国人跟吸血鬼一样,尤其是华人的东西,查得最厉害。”
他顿了顿,脸色有些复杂:“军长,您……是打算走这条线运什么东西?”
包国维闻言眉头轻挑:“怎么?”
高停云放低了声音,语气小心:“这两年南边打仗,各地都缺钱,滇贵川边几个地区的军队,不少都在自己境内种大烟——”
"军长......"他喉结滚动,"国外的生土烟进价高、风险大,谁都知道划不来。要真做这门生意,倒不如在豫东自己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