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连加强警戒,特别是各处河滩,提防日军偷袭。"副营长念完电文,随手把命令塞给勤务兵,"贴墙上吧。"
人群中响起几声嗤笑,"师部那帮老爷们尽瞎操心,"
三连长扒拉着碗里能照见人影的稀粥,"老鸹嘴那河滩,连水耗子都爬不上来,鬼子要能从那过来,老子把姓倒着写!"
营长陈雷没搭话,捧着搪瓷碗蹲到河岸的礁石上。
月光下,浉河水哗哗冲刷着陡峭的岸壁,对岸芦苇丛黑黢黢一片——这地方确实险,难怪日军只死磕李家台。
"总不至于是声东击西吧......"他嘟囔着舀起一勺粥。
芦苇丛突然闪过一道反光。
陈雷的勺子僵在半空。那绝不是萤火虫——是钢盔!还是带护颈的日军九零式钢盔!
"砰!"
他的碗"当啷"摔在石头上,热粥溅了一身。他
低头看着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甚至没来得及喊出一声"敌袭",便一头栽进了草丛。
他最后的念头竟是荒谬的愤怒:妈的三连长姓王,倒着写也是王。
这伙日军来得太快、太狠。
他们像鬼魅般从河滩的阴影里钻出来,而89师的士兵们刚从吃食中惊醒,许多人连枪都没摸到就被捅穿了胸膛。
几个反应快的扑向机枪位,却触动了提前安置的诡雷。
"手榴弹!用手榴弹!"
副营长王铁柱赤着脚跳出帐篷,怀里抱着三颗巩县造手榴弹。
他拉弦的瞬间,一柄军刀劈开了他的锁骨,但手榴弹还是"嗤嗤"冒着白烟滚进了日军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