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迟钝似乎不是生来就迟钝,是横跨他大半个人生的孤独把他敏感的情绪积压得太久太厚,等到爆发时我已来不及挽回。
我避而不答,又去挨他:“再喂我一口。”
他兴许还是不大习惯这样的亲密,这次没挖给我,只是提醒说:“冰柜里有一模一样的……”
“你喂我嘛。”我用肩膀轻轻撞他,“喂我嘛,一会儿我还你两口。”
他没说什么,垂下头又挖了一大勺给我。
我吃进去,举目看着对面屋顶上飞得忽高忽低的燕子,等冰淇淋在嘴里慢慢融化后,忽然喊了一声:“李迟舒?”
“嗯?”
我凑过去吻了他一口。
“哐当”一声,李迟舒手里的钢勺落在地上。
他好像不会呼吸了。
我若无其事离开他的嘴唇,转过头继续看着屋顶上那对燕子,吐了口气,提醒道:“你可以呼吸的,李迟舒。”
他这才惊醒,深吸一气,一下子跳到地面,弯腰去捡那个勺子。
“我……我去洗一下。”李迟舒才说完,腰还没直起来,勺子又“哐当”一声从他手里掉下去。
他慌慌张张捡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厨房冲,我看着他红得像快熟了一样的耳背,喊到:“小心坎儿!”
话音未落,李迟舒已被绊得一个踉跄,手中勺子第三次落到地上。
“……”
我赶紧要下去看他有没有摔着,他像能料到似的一把捡起勺子,往后头摆手:“你……你不用过来!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