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头那个铁石心肠的娘子,是家宅深院内一个孩子的母亲。
谢卿时站起身,道:“劳夫人带路。”
恰好,有些话该说清了。
谢卿时乘着马车到主宅,他站在门口,扬首看着高门大户,斜影投射在他身上,将人隐在阴影处。
有人带着谢卿时往里走,到了一处紧闭的寝间前,他没敲门,推推开门扉便进去了。
内饰典雅,点着熏香,但仍能问道空气中那股弥散不去的血腥味。
谢卿时绕过屏风,看到了趴在床上的裴寂。
他上身缠满白布,有几处地方的血渍渗了出来,在白布上犹如展开的红梅。
谢卿时眼神暗了暗,他轻缓走到裴寂身边坐下,手背轻轻触上裴寂有些冰凉的脸颊。
“滚……”
气若游丝的声音,却带着愠怒的脾气。
谢卿时失笑,“我也滚?在府里你关着我不让我走,现在来见你反而让我滚了。”
裴寂显然没有意识到来人是谢卿时,听到他的声音猛地睁开眼,无言半晌,又道:“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笑话?”
“岑夫人唤我来瞧瞧你。”
裴寂闷声道:“看完了,还活着,你可以走了。”
谢卿时:“伤成这样,还在发脾气呢。”
裴寂嗤笑一声,“我哪有发脾气的胆,你不是嫌弃我去找你吗,现在又自己巴巴凑上来,贱不贱啊。”
被定下婚配的家令,裴寂第一刻便拒绝,他宁肯跪祠堂挨板子也不肯同意,他在爹娘面前放言自己与谢卿时情投意合,抗了数道板子才得来母亲去与谢卿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