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打火机,绯红的火光跳跃间,他清俊的脸照映得虚无,极不真实。
“你想给吗。”
我言谈举止冠冕堂皇,“对我丈夫有裨益的,我身为妻子,有义务分享。只是免费的筵席,凭我对关首长的了解,你不吃。”
他笑声愈发清晰,“不愧是关太太,短短八个月,同床共枕不足二十次,便在我体内放了一条你的蛔虫。”
我从抽屉内取出档案袋,“关先生,失控的天枰,本是不可制衡的,你分量太轻,它的曝光不一定扭转乾坤,但你和沈国安持平,它就价值连城了。”
关彦庭转动着无名指的婚戒,那闪烁的银光,刺目碍眼得很,“让我猜一猜,关太太和我交换什么。”
我悄无声息举着茶杯饮水,谁也看不到我的颤栗和赌注的惊惧,他怅然若失,“我的关太太,拥有我渴望的饵料,却深情款款替另一男人求饶。放过张宗廷何其简单,我宁愿你索要任何,也无关他。”
我抻平信封的折痕,“你知道的,我只这一个条件。”
他掸落长到弯曲烟灰儿,“关太太手中,是沈国安罪行的附件。”
我一怔,他勾唇笑得意味深长,“原件在谁手里,关太太想过吗?”
我脑子轰隆,扎得魂飞魄散,像世界末日,海啸从天而降,缭绕着冲塌的碎片和灰烬,目之所及,天昏地暗,断壁残垣。
我几乎拼了全身力量才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拿到了。”
他嘬了口烟雾,喷吐在冷僻而黯淡的光柱中,“韩复生对你的确一腔热忱,可惜他比我的人脉,差了一截。”
我一阵阵胆寒,不由自主攒着棉被包裹自己,“什么时候。”
他指腹流连烟灰缸镌刻的花纹,“三周前。”
韩复生是一周前交给我附件的。
迟了何止一步。
我有些呆滞,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又想不起该向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