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他找死。”
马仔动了动肿胀的膝盖,“嫂子,中央绝不查关总参谋长,他升任时,拿了一本厚厚的账薄,中央上至正国,下至部长,但凡是露馅的私事,他掌握一清二楚,莫说省官员,国字辈的要磕他,中央也想法设法力保他,关总参谋长练家子出身,特战兵的领袖,且不论他的基层威望,他是硬茬子啊。他搞鱼死网破的一出,中央可兜不住。”
我不疾不徐扣动扳机,“是吗?”
他没听见动静,是字勾在唇齿,我一枪毙命,他后半句彻底湮没在舌根。
亲眼目睹了我,我也默认了他的称呼,他扭脸指证我,我岂非留有后患。
我和张宗廷一损俱损,我得顾虑自己露了马脚,他的处境。
我按照蜥蜴的提点,先回了赌厅,铁皮箱里的一百万完好无恙,我扔了钱,收了空箱,马不停蹄闯进201,搬空了保险柜,将枪支塞在铁皮箱中。
当务之急,钱不是必需品,买够了吃喝足矣,武器却必不可少。缺了军火和汽油,我们相当于困兽之斗。条子不用攻城,骑马扎唱空城计,能活活唱得精神枯竭,弹尽粮绝。
我拎着密码箱走出201,拐角的灯柱下,影影绰绰飘荡着一抹清瘦的衣袂。
我警惕质问,“谁。”
那影子明显也一僵,半晌若隐若现的侧脸,“程小姐。”
蟒蛇的马子。
她受伤的腿部简单包扎了,纱布染着黯淡的血,盘坐在漆黑冰冷的通道,皮肤是烟熏火燎的灰尘。
我架着枪,缓慢靠近她,她给了我一支烟。
我看了看烟,又看了看她,她举起双手,“我和你不同,你是东北的硝烟练出的交际花,我是河北的醉生梦死荼毒的娼妓,你多才多艺,精通尔虞我诈,我只能歌善舞,巴结蟒蛇,我斗不过你,也就识趣安分守己,你不杀我,我感激涕零,还会自讨苦吃吗?”
我沉默夹住烟,吮了一口,浅浅的,稀稀的,我蹙眉询问她,“有劲儿大的吗。”
她叼着烟蒂,火苗熏得睁不开眼,她抛掷了我一盒新的没拆包的,我撕了封条点燃,有些呛鼻。
“你男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