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余渊深切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但毕竟这是一场谈判,有的只是利益纠葛。面对部日固德拿出来的筹码,他可不会单纯的认为是对方如何看得起自己,只能说明阿古伊河现在面临的局势有多么恶劣。对此,余渊当然不会有妇人之仁,不但将草场的范围扩大到了80里,又加上了十万头牛。这就是政治,表现的在诚恳,到了最后不过是利害关系而已。所谓弱国无外交,别看余渊只不过是一个江湖联盟盟主的身份,但他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相比与沧海国的合作,他提出的价码,虽然看起来不少,但依旧在部日固德的心理承受底线之上。他也不愿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沧海国上。毕竟,退一万步讲,日后若是和余渊毁约,付出的代价一定比与沧海国毁约小的多。而且,余渊能够提供的江湖势力,在少布这种局势之下,比沧海国的军方支持来的要更为直接和有效。所以,即便是咬着牙,部日固德还是答应了余渊的所有要求。
而目的达到的余渊,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他答应部日固德,在平定阿布尔斯郎之前,他不会离开草原,而且还将调动“天下同”盟中两千弟子前来助阵,一个月内这支队伍便会抵达草原。这一次余渊可是动真格的了,就在他抵达少布王庭的当天,便已经通过柳千手将一封写给马志坚的密信交给了不知堂,令其飞鸽传书,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南海,估计以不知堂的效率,这封信五天后便能够放在马志坚的书案上。信中简单交代了他此行的见闻,令马志坚集结两千盟中弟子,前来草原。并且特意提出,令归乌海带领一百名归墟一族的祭司黑雕团前来助阵。按照时间估计,南海与北疆虽然距离遥远,但黑雕在空中飞行,脚程极快,大约十几日也便到了。这是他保命的底牌。
草原并无江湖门派,一些武修传授弟子也都是小范围的,因此,在草原上战斗的主流还是以纯粹的体术为主,这就导致了正面作战草原人几乎是所向披靡。可若是单兵作战,草原人比起中原的修行之人就差多了。即便是武者境界的武修,也不是那些草原精兵能够比拟的。所以,这两千江湖援军对于部日固德来说堪比沧海国十万大军。而且大批沧海国的军队想要进入草原,别说瞒不过阿布尔斯郎的耳目,就是阿古伊河也不能同意啊。我是让你来帮忙的,可不是开门揖盗的。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余渊虽然拿出来的筹码不多,但确实令部日固德动心。二人商谈妥当,由肖成功拟定合作条款,签字画押,这份合约便正式成立了。
二人相视一笑,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处,那场景叫一个水乳交融。就差没喊上一声,“同志终于找到你们了!”
大事定下来了,四人又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阿布尔斯郎如今已经按捺不住了,篝火拜月大典上,他将娜布其许配给罕木儿的如意算盘被余渊彻底打碎了,接下来他必然还要有所行动。此时二人已经是盟友身份,余渊也不忌讳的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他思来想去,阿古伊河将娜布其许配给孟董道这步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和沧海国更多的绑定,可仔细分析当前的局势,实际上这一招对于应对眼下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毕竟一来一回要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对方还不一定答应。所以,阿古伊河定然还有其他目的,只是余渊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一时也分析不出来。所以,他才开口询问部日固德。
部日固德闻言微微笑道,“原来也有余兄想不到的事情啊!虽然父汗没有明说,但事后我仔细想了一下,方才知道此举的深意。”
“余某从来也不是什么聪慧的智者,想不到的事情很多。呵呵呵,倒是让部日兄见笑了。”
“余兄过谦了。父汗此举,乃是一招打草惊蛇。”
“哦?莫非背后还有隐情?”
“确是如此,近一个月来,父汗发现草原上出现了不少异动,几个草场出现地陷,还有一些牧民在夜间看到了直立行走的牦牛,种种迹象表明,即便不是阿布尔斯郎在搞鬼,定然也是要有大的变动发生。而这一切,敌暗我明,我们只能看到这些表面上的变化。所以,父汗才会在众人面前提出将妹妹许配给孟大人,表露出自己和沧海国合作的坚定态度。以此给那些看不见的敌人施加压力。逼迫他们提起发动。若是等这些力量准备好了,恐怕……”部日固德没有继续说下去,后话几个人都心知肚明。不过余渊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目前阿古伊河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沧海国和自己不过是后手双保险而已。这老东西当真不容小觑。看来自己和部日固德的这份盟约其实也不怎么靠谱。他相信以部日固德和阿古伊河的地位和人品绝不会毁约,但若是和他们签订盟约的盟友不在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防火防盗防盟友的事情他还真不能掉以轻心。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眼下还是要想着如何对付阿布尔斯郎,如果部日固德说的都是实情,那么或许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即使是以黑雕的飞行速度怕是也来不及了,眼下他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护送余长风的那三百神威军了。可惜那神威军也不是他老爹直属领导,而是听命于周大邑。那小子牛得很,怕是不会任凭别人摆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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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面盘算着,口中则应付道,“原来如此,大汗真是智计过人,余某望尘莫及啊!”
“家父身在汗位多年,心智岂是我等年轻一辈所能比拟的,而且他老人家的威名可不是继承来的。若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哥,唉……”语气中似乎有无尽的失落,但余渊还是敏锐的把握住了其中的微妙情绪,似乎还带着一点庆幸的味道。转而一想他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若不是阿布尔斯郎自己找死,他部日固德岂能有问鼎汗位的机会。
一番感慨过后,几人继续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详细部署了多种可能,余渊再一次赞叹肖成功的老谋深算,和部日固德的胆大心细,而另外二人对余渊的心胸和格局也重新有了一个更高的评价。路拾来虽然说的很少,但每次都能够精准的找到关键点所在,其心思细腻程度和他粗犷的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是令肖成功二人刮目相看。商谈完毕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余渊倒是没有忘记让肖成功帮忙安置一下豆蔻。这也引来了二人对他投来男人都懂得的目光。余渊逃也似的离开了肖成功的帐篷。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又写了一封密信,让路拾来传递给余长风,在讲述了他已经和部日固德结盟的细节后,又提醒他小心最近草原上即将发生变故,随时做好防范。
天色很快就来到了傍晚,余渊正和豆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逗着,这丫头适应能力倒是很快,才一天的功夫就基本上摆脱了此前的阴影,和余渊有说有笑起来。这边帐篷外面却有人通报,说是肖成功有请,让余渊马上随他去金帐,参加阿古伊河举办的家宴。余渊闻听很是纳闷,家宴是个什么鬼?莫非又有事情发生,自己参加的几次大型宴会,都没有好事儿,但愿这回例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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