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小丫头抬手一匕首,擦着他头顶削过,生生斩断了他精心打理的发髻。
故而这几个字说出来,又惊又惧,还带着几分不得不有的恭敬。
姜小姑察觉到芳霏与这郎中之间的异样,只是眼下没心思细问,满心只想着看看那来找茬的郑玉儿究竟如何了。
后院厢房里,郑玉儿捂着肚子的痛呼声一阵阵传出来。
门口却响起个丫鬟怒冲冲的声音:“我看你这郎中就是收了宴会铺的好处,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可知我家夫人是谁?”
“管她是哪位夫人,我也得照实说。”何郎中的倔劲也上来了。
他在这州城哪家府邸没走动过?怎会不知这是知府的新夫人?可那又如何?总不能为了迎合谁,坏了自己的医名。
“我看你就是个庸医!”那丫鬟啐道。
“我说这位姐姐,这话可说差了,也忒没规矩。”马盈盈当即回怼。
何郎中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背起药箱就往外走。
芳霏快步进了院子,忙唤:“何伯伯留步!”
说着深深作了一揖,“是我们这儿失了礼数,对不住您了!”
马盈盈也一瘸一拐追上来,道:“对不住,何郎中。”
“这哪能怨你们。”何郎中这会儿气消了大半,从药箱里取出个小瓷瓶递给马盈盈,“丫头,这药膏涂在伤处,能好得快些。”
芳霏做了个请的手势,“何伯伯,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郎中捋着胡须叹了口气——想起在县城回春堂的表弟在信里常夸这丫头,还特意叮嘱他多照看一二,便应道:“哎,走吧。”
这边芳霏几人往堂屋去,另一边郑玉儿的丫鬟见柳儿带了王郎中过来,忙道:“快进去给咱们夫人瞧瞧!谁知道方才那庸医胡吣了些什么!”
王郎中心里直苦笑:若说州城名声响当当的何郎中是庸医,那自己又算什么?这不知从哪来的丫鬟,竟是这般没眼力见!
“王郎中,里边请。”柳儿是真心疼自家夫人,听着屋里郑玉儿的痛呼声,只盼着赶紧诊治。
至于那不懂事的丫鬟,她也没法子——许是夫人默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