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缩小成螳螂的梵塔塞进衣襟里,把小螳螂护在心窝边。
充满刺激性的化学物质从密闭的房间中散开,土制催泪弹的效果虽然没有军用的强,但也足够让人难受好一阵,眼睛酸痛睁不开,咳嗽不止。
刺花螳螂从他衣领里爬出来,静静趴在林乐一颈侧,捕捉足搭在因剧烈咳嗽而暴起的青筋上,锐利的虫眼注视着门外闯进来的全副武装的人们,人人都戴着防毒面罩,林乐一咳嗽得很剧烈,身体蜷成一团。
那几人手里端着武器,谨慎地走近房间里,被房间内血腥的咒阵吓了一跳,惶恐地转着圈打量四壁的血线,脚后跟又不慎踩到了摆在墙角的头颅,惊惶大叫一声。
为首的一人说:“装神弄鬼而已,去把他拿下。”
胆小如鼠的那人轻声反驳:“老大,他家世代灵偶诅咒师,我真不敢碰啊。断三肢无血不死,我怕他是肉身傀儡,一身禁咒谁碰谁死,这三人不就、不就暴毙了吗……?”
“他又不是林玄一,初中生而已,都倒地上了,你们怕个球。”
“老大你有所不知啊,灵师世家这么多,谁家是好惹的?他画满墙的这些血线符文,说不定就是什么恶毒诅咒啊。”
“老子走南闯北,最苦那会儿坟圈子都睡过,吃死人贡品过活,要是有鬼早报应了,能留我到这时候?快,都跟我一起上。”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铁门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关上了,有人连忙跑过去拽,铁门就像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还有一人一直仰着头盯着白炽灯看,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其他人都叫他老三,他也没反应。
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惶恐地靠到墙边去,指着老大身后:“多、多了……多了几个人。”
昏暗的地下室里挤了不少人,粗略一数,站着的竟有八个人。
老大心中一凛,他只带了四个兄弟进来,另外三个是哪儿来的,莫不是尸体站起来了,可尸体在地上躺得好好的。
他壮着胆子,挨个凑到身边去查,恶狠狠抓住一个人,盯着他的防毒面罩使劲看,倏地瞪大眼睛:“老三?”
老三不是在身后盯着灯发呆呢吗。
他匆忙回头,看见老三仍杵在灯下不动,脑袋却越仰越高了,一开始只是仰望,现在快到下腰的地步了,喉结顶着脖颈的皮,骨节崩得发白,他还在仰,还在仰,就像有谁勒着他的头向后扯似的。
嘎嘣一声脆响,老大闭了闭眼,老三的脖子仰断了,软垂着挂在肩膀上,充血的眼睛瞪得像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