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里可以说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家具,沙发或者床都看不见,只有冰冷的石头和骇人的雕像,这里怎么能住人呢,他睡在哪呢,肯定有通往卧室的门吧。
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开启柔软温暖卧室的密道,累得坐在地上,随便找了个柱子,把行李一扔,随便趴在上面,等梵塔回来再说吧。
趴下之后,他忽然看到对面的墙角有个东西,赶紧跑过去看看,原来是自己送给梵塔的手缝娃娃,靠着墙坐在地上。
“他好好收着了啊……”林乐一心里颤了颤,蹲在那只咖啡色布料缝的纽扣眼娃娃身边,布娃娃旁边的墙缝里,有棵小野草顽强地挤了出来,开了一朵明黄色的花,新鲜的花朵默默开放,让这座苍白的宫殿有了一丝生机。
蹲在花朵边,林乐一仿佛能听到根须插入泥土的声音,或是风声,雨声,只要看着它鲜艳的颜色,因为寂静无声而恐惧的心情就莫名平复下来了,花朵使人暖和。
偌大的神殿,怎么好像只有这只布娃娃是属于梵塔的东西,哦,还有这朵偷偷摸摸的小花。
*
时间要稍微向前倒一点。
遣出黄蜂岗哨前往守护预言之子后,两位祭司必须趟过圣湖面见女王。
迦拉伦丁磨磨蹭蹭脱了衣服,用脚尖小心试探水温,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肯走进水中。
只要去到旧世界和人接触,免不了会沾染上点人类的汗水血液什么的,每次过圣湖他都心惊胆战,总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位置突然传来剧痛,太难熬了。
水淹没到腰部,他的手浸泡在湖水中,燃起了苍白火焰,痛得他在水里又叫又跳。
他先趟到了对岸,披上三足鸟衔来的宝石纱衣,裹在身上等梵塔过来。
“嘶……我看你怎么过……敢和人类滚床单,你比我放浪多了……”迦拉伦丁手忙脚乱往灼伤的部位吹凉气,畸体的自愈力比人类强,烧得不严重,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梵塔褪下人类的衣服,迈进澄澈见底的湖水中,脚趾陷入白沙中,仿佛踩入一片透明玻璃碎片里,疼痛从脚腕处开始诱发,那处皮肤腾起一层白色火焰,灼痛他右腿上残存的指痕。
他立在湖水中,低头看着脚下,脑海中清晰映出被那孩子的手指紧紧握住脚腕时的感觉,林乐一的手细长有力,五指宛如白蛇,紧紧缠住他,吐着信子在皮肤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