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塔扯起唇角:“相爱?我没那么说过。陛下,我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拥有支配权吧。我走过了圣湖,为我的行为负过责。”
蛛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被他吸引?”
梵塔:“我们有相似之处。被历史遗忘,血缘也被时间稀释,朋友也随着岁月和战争消散,是被筛过留下的残渣。”梵塔拨开她的蛛足,自己勉强站住,然后单膝跪地,给陛下行应有的礼节。
蛛皇:“你是喜欢那孩子非你不可的偏执?在我身边得不到的尊严,他能给你。还是觉得你们才是同类,妄想一个入世不深的人类幼崽,能懂你三百年来的寂寞吗?”
“可是啊,我完美的大祭司,人类是社会动物,我们也是,他想要生存,就必须编织人脉,因为整个世界就是一张巨大的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只要站在蛛网上,就注定要与许多人紧密相连,真正独行的只有你一个。你活在自己的幻想里,真的让自己成为了一座界碑。”
“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我比蜂后更加英明,为什么你要坚信她的判断,而不是一心支持我?你的痛苦我都明白,你扶持我上位,我没有忘记你的恩情,只要你不再阻碍我的决策,你愿意和谁相爱,我都给你百倍的支持,梵塔,你就不想为自己活着吗,世间的快乐比你想象中多得多啊。”
梵塔:“我没有故意和您作对,我已经在预言中看见战争之灾笼罩翼虫部落,既然已经看到了未来,为什么不悬崖勒马?”
蛛皇:“以我壮志,与你携手,加上预言之子的助力,足以改写预言。”
梵塔:“我无法承担灾难降临的后果,也没法向蜂后的英灵交代。我是您和翼虫部落唯一的退路,陛下,我永远不能像您一样疯狂,这就是我的痛苦所在。”
蜘蛛女王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你已经够放肆了,想杀了你又知道不可以,这就是我的痛苦所在。”
“陛下,我有机密情报向您呈上。”梵塔用蜂后权杖勉强支撑站立,“魇灵之所以泛滥成灾,应该与幽灵幻王化茧失败,力量失控有关,时间刚好对得上。”
“幽灵幻王……魇灵之王。”
“正是,魇灵的最终极形态,最顶级的魇族之王。预言之子的兄长就死于幽灵幻王茧内,我想,解决魇灵之灾的根源在于解决幽灵幻王。”
女王略加思索,命令道:“清点一队神赐属性哨兵,地毯式搜索新世界,务必把幽灵幻王化茧地找到。”
“遵命,陛下。”
*
梵塔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神殿走去,圣湖之心的虫族见到他,在十数米外就拜倒在地,虔诚地等待大祭司经过身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蝴蝶园丁们在花蕊中向梵塔跪拜,有的负责扶稳花枝和草叶不让风吹动,于是花园中唯一的欢笑声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