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一轻抚残片,心中更加荒芜:“哎,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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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塔不放心那两个小子自己行动,于是出门寻找,林玄一也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跟着,在树梢间轻松跳跃,前方不远处就是市集了,赶集的市民熙熙攘攘,两人登上一处造景石桥张望,终于在最喧闹的街角发现了那俩孩子的影子。
他俩穿着打满补丁的脏旧衣服,脸上涂满黑煤灰,林乐一把假肢拆了,坐在地上,面前放个缺口的海碗,一根筷子敲碗大声吆喝:“大爷大奶过来瞧,大哥大姐心眼好,可怜我,打小断了两只脚,小弟瞎眼话还少,被马蜂蛰俩大包,爹不疼,娘不爱,大哥烦我拿脚踹,弟背我,过了一村又一店,磨透两只垫鞋片,三天吃了一碗面,碗底是,舔了一遍又一遍,请好心人可怜见,求这老天开开眼,赏我俩人几块钱……”
行人纷纷驻足,这段没听过,听完再走。
郁岸蹲在地上捂着脸,羞愤得快钻进地缝里了,缩成一小团,尽量让自己在人们打量的视线中隐形。
林乐一拉开他的手:“你这样哪行,别不好意思,你这么俊,把脸露出来,可怜一点。”
郁岸的眼睛里只有想杀了林乐一的冲动。
林乐一小声告诫:“想想名誉、锦旗、家长的夸奖!”
郁岸收起拳头,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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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塔撩开桥头柳枝,透过叶隙看着他们要饭,扑哧轻笑:“哈哈,俩暹罗。你弟弟。”
林玄一扶着额头:“你弟弟。”
要饭碗里积攒了不少行人施舍的钢镚,不过好景不长,一辆小面包车开了过来,将两人的要饭场地挤压得一丝不剩。
车上下来几个穿着绿色广告马甲的人,打开后备箱,铺开一张简易桌子,车上又下来一个男的,披上了白大褂,坐在桌子后面,桌面摆上几盒三无产品药盒。
林乐一一开始以为他们就是盲核工厂的人,领着郁岸在旁边观望了一会儿,发现不对,这几个人好像纯是卖假药的,单纯在抢地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