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完,心虚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垂着眼睛不敢直视梵塔,原来赌气也是一种赌博。
无人回答,卧室里突然安静,两人陷入沉默的对峙中。
梵塔突然笑出声,瞳孔夸张地变大变小:“我怎么对待你?”
“你打我。”林乐一低着头闷声问,“你为什么打我。”
“不为什么。”梵塔捏起他的腮帮叫他抬起头来,“看你脸蛋白白净净就想欺负,这样好玩。”
林乐一愣了愣:“你变态啊。”
梵塔:“对啊,但我不改,我就喜欢搓磨你两下然后看你破防,哭着抱上来求我别不要你。今天的反应不在预期内啊,但是更好玩了,像更新了什么迭代系统似的,你这个小机器人。”
林乐一又愣住了,琢磨了一下:“凭什么我要求你别不要我,现在是翼虫部落求着我不要走吧?我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他憋着气转过去背对梵塔。
一双手从背后伸出来,搂在他腰间,林乐一身子一颤,背后贴上来一片温凉的皮肤,梵塔一只手环着他,另一只手卡住他的下巴,向上捏着脸蛋,在他耳边问:“我就喜欢听你求我,你求不求。”
有骨气的小孩虽然手指尖都在抖,但嘴硬得很,试图扭动身体从他怀里挣出去:“我就不改。”
梵塔没松手,箍着他动不了,还用整个手掌扣住了他的脖子,拇指指腹抚摸下颌边缘:“不改算了,我照见了许多悲剧,本不该对别人的命运再横加干涉了。等你被千夫所指,珍重朋友离你而去,就会明白大祭司的话皆是预言,到时候再来哭着找我,一样的。”
“走着瞧,让你知道什么叫滴水不漏。”林乐一转身拉上他,搭着梵塔的肩膀向外走,“我查了瘠山方位,这座山位于南方朱雀七宿的星区投影内,有火山活动迹象,山体富含二氧化硅和硫化物,存在一部分地热区,我们可以飞机落附近城市,到地方后租车进山。长赢,别偷听了,跟上。”
他们在容岩市机场落地,租了一辆越野车开往瘠山方向,进山前想找一位当地向导,但向导们说临近瘠山祭典的日子,都不进山,林乐一问加钱行不行,向导开口要十万,林乐一选择买份地图自己进山算了。
梵塔开车,戴着墨镜防光,离开平坦的公路,驶入崎岖颠簸的山路上,轮胎轧起泛红的灰土,驶过的道路土烟蔓延,仪表盘指针在剧烈的颠簸中震颤。
林乐一把副驾驶的座椅调成半躺的高度,脱了鞋,长腿踩在挡风玻璃前,手里拿着人偶涅槃火的脸,一整张白玉脸,用打磨器修整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