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早会来接我梳妆,到时候轩德接应你,我们出门前换位,万事小心。”
“嗯。”
*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窗棂发出细小的敲击声,林乐一打开窗户,一双小手递进来一套鲜红的嫁衣,轩德踮着脚,小声用畸体语说:“我偷过来了。快点,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好,你把这个给轩正带过去。”林乐一把自己早就绣好的新嫁衣交给了她,以备不时之需。
轩德珍重接下这套珍贵的红衣,惊讶抚摸表面平整的金线刺绣和流苏珠链,眼睛都亮了。
她把这套华服塞进自己怀里,抱着跑出村长家的院子。
林乐一关紧门窗,紧急铺开嫁衣,将肩腰处的接线拆开,修改成自己能穿进去的尺码。
“卧槽,嘶。”他猛地抽回手,右手指尖渗出一滴鲜血,衣服里有什么东西扎了他一下,他沿着衣服的刺绣小心抚摸,从肩膀刺绣处找到了一根缝衣针。
“……这么不小心吗?给新娘子穿的衣服落根针在里面。”林乐一愤然揪出来放到一边,递给梵塔一个银剪,“来不及了,你帮我拆腰线,别剪到刺绣就行。”
“嗯。”梵塔坐在另一边,低头拆线,没一会儿,他将一根针举到林乐一眼前,“看来这针也是嫁衣工艺的一环呢,人类的古话叫什么,绵里藏针?呵呵。”
林乐一捏起针,脑中有根弦绷紧了,双手按着平铺在炕上的嫁衣摸索,一寸一寸排查,总共找出了五根暗藏在衣料和刺绣里的细针。
“什么意思,要扎死轩正?”林乐一宕机了,“她是要嫁人啊又不是要杀人,这对吗?”
梵塔从嫁衣装饰上捻起一颗类似绿松石的珠子:“不止,这是新世界的植物种子,速生荆棘,遇水即发,如果跳舞中途出了汗,就会立刻催发种子,生出尖刺。在祭典的高台上,如果这些尖刺同时萌发……”
“新娘会掉下来摔死。”林乐一怔然嘀咕,“药浴封脉不能动,铁扣绑腿不回血,嫁衣藏针不能跳,村长的目的是阻止巫舞……?难道他们想让炎娲出来作乱?把山火点着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轩正的亲姐,换了水没泡药浴,所以在祭典上成功跳完了巫舞,才导致祭典出了什么混乱……”
“除非不是镇压,是献祭,嗯,把新娘献给他们的神明,来换取长久的寿命和健壮的身体,大概是这样。”梵塔说,“跳巫舞会导致献祭失败,有趣,一个村落里的两个传统居然互斥,这说明其中一个传统必然是外来的,是两个阵营争斗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