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用伞骨刺穿臂骨关节,脓血溅落处滋生出肉芽状菌丝。菌丝攀附裤腿疯长,转眼间缠成裹尸布般的厚茧。危急时刻,怀中的阴戏匣突然爆出唢呐声,音浪震碎菌茧,露出藏在草根下的青铜瓮——瓮身刻满《剃阴胎》咒文,瓮口塞着块风干的紫河车。
"陆家小子......"
穿寿衣的老太婆从地底浮出半截身子,溃烂的右手递来盏人烛:"灰三姑的规矩,血秧歌要配人烛光。"烛芯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张巨网,网上每个结点都挂着颗带血的眼球。
陆惊蛰接过人烛的刹那,掌心咒文突然发烫。老太婆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化作纸灰消散,原地留下滩混着胎粪的脓血。烛光映亮的前路上,三十三具无面尸正跳着血秧歌,它们的袖口已积满六道血痕!
戏楼方向传来葬魂绫破空声。陆惊蛰咬牙冲入尸群,人烛青烟所到之处,无面尸纷纷避让。当乱葬岗的狐仙庙映入眼帘时,怀中的阴戏匣突然炸裂,碎片割破他的脸颊——祖父的残魂从匣中溢出,化作青面傩神扑向庙门。
"轰——"
庙门坍塌的烟尘中,陆惊蛰望见此生最恐怖的景象:庙内供桌上摆着七颗头颅,正是历年失踪的傩戏传人。他们的天灵盖被掀开,颅腔内供奉着灰、狐、黄、柳、白五仙的胎卵。而正中央那颗最新鲜的头颅,赫然是父亲陆明远!
"爹......"陆惊蛰的声带突然撕裂,血水顺着下颌滴落。供桌上的头颅集体睁眼,父亲残存的声带振动着发出警告:"快走...血秧歌要圆满了......"
戏楼方向爆出惊天巨响。陆惊蛰回头望去,阴戏楼正在血光中扭曲变形,瓦片化作粘连的皮肉,梁柱变成森森白骨。三十三具无面尸的第七道血痕同时成型,它们的胸腔裂开,伸出葬魂绫缠住整座狐仙庙。
子时的梆子声从地底传来。陆惊蛰怀中的阴童子突然暴长,脐带铜钉深深扎入他的丹田。当剧痛达到巅峰时,他看见自己正在血秧歌中起舞,每圈舞步都在剥落面皮。而祖父陆长庚端坐观众席,手中把玩的正是他新鲜剥离的人面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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