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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只剩阮承青一个人。
他坐了好一会,才把书本合起来放好,嘴唇一痒,他摸了一把,全都是血。
他仰着头,用布把鼻子堵住,有一会儿才停。
阮承青把床上收拾干净,他想,只他一个真的挺好,清净。
这天晚上,没有人回来,屋子里闷,他从床上下来,坐在殿口。
整天浑浑噩噩,阮承青已经算不清日子,但大概快到岁尾了,他前几日出去,听御膳房的宫人在准备年宴。
阮承青端出一个铜盆,他点了火,往里头一张张地添着白纸。
阮承青靠着冷硬的木门框,道:“三川,我又活了一年。”
院里有风吹过,卷起一点凌乱的火星,跳跃的红光温暖的回应他。
阮承青双手合十,虔诚道:“今年还是没有纸钱,你担待些。等我出去,咱们有十几间金银窝,一定给你全都补上。”
火光毫不在意地舔过白纸。
他继续说:“最近,我遇到一个人。”
阮承青仔细想了想,道:“是个好人,每个人都喜欢,正直善良,和我不一样,景禹跟着他,不会学坏。”
屋里空荡荡的,那七天过后,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阮承青仰起头,透过化不开的黑暗,远处星光璀璨:“我觉得,我快要等到能离开的那天了。”
……
三天后,朱瞻正回来,阮承青正坐在桌前发呆,一抬头看着他,僵了一下,就想起该做什么,给盛清帝摘帽脱衣,该伺候的都伺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