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人认出他是阮承青,只要没人再因为他提起荣亲王府。
他已经从偏殿中走出来了,这场宴上,倘若他没犯错,应该不会再被禁足。
这样想着,阮承青呼吸顺畅了些。
他自欺欺人的开朗着,直到阮承青听到太子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却如此恰好,与上官明睿四目相对。
太子年纪还小,被安排在叔父旁边。
十四爷眼神落在台下,太子被身边的明睿带进怀里。
这个年轻明俊的坤泽,坐在高台之上,一身湛蓝色麒麟服,衣冠楚楚,把他的不堪尽收眼底后,正用一种悲悯、遗憾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在看一根腐朽到缝隙里的枯木。
“……”
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阮承青脸色白了一瞬,他低下头,耳边嗡鸣,脑中传来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
上官明睿喝了口茶水,入口无味,如同方才对上的那双眼睛,是空洞无神的死鱼眼珠。
这个人,已经彻底废了。
他在坤楼之中见过太多这种眼神,毫无生气,如同一团苟活的烂肉,彻底屈服,成为强权者的玩物。
上官明睿放下杯子,这个人的名字,应该从计划里划除。
他正要收回视线,却忽而一顿。
阮承青又抬起了头,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漆黑、阴暗、毫无光亮,仿佛蛰伏在泥沼中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