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地,多的是坤泽自由行走,你我之特殊,不过是限于北梁城中的陈规旧俗,倘若你吐露出我的身份,我最多不过是遣回北境,但你……”
上官明睿站在朱瞻佑身边:“将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阮承青看着二人。
数年过去,十四爷完全褪下当年的少年稚气,英眉剑目,容貌英俊,宽肩阔臂,他把上官明睿护在身后,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冰冷、澄清,翻开过往暧昧的迷恋,阮承青才看清楚,朱瞻佑的瞳孔,和朱瞻正一样漆黑。
阮承青曾见过朱瞻佑这种眼神。
许多年前,他们几个人一起翻过宫墙,去街上看中秋灯会,路上遇到匪徒。
朱瞻佑一手往后轻轻推他,一手提刀,从未有过的正经。
阮承青缓缓笑了,薄红的嘴唇张开,如同江南骤至的冷雨。
“你们,是在威胁我么?”
……
阮承青摘到了黄梅花。
梅树笔直,又拔得高,地上的花枝碾在泥土里,没有一片完整的花瓣。
阮承青费力地爬上去,折了一支,拿在手里。
梅花开的娇艳欲滴,却总觉得差那么点事,同当年见过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在高处坐了很久,一身躁血慢慢被风吹凉。
天色暗了,阮承青往回走,路上不小心跌进池塘,在冷水里扑腾了两下,等爬出来,身上就只有抓着枝梗的梅花香。
路上没什么人,阮承青小跑着钻回偏殿,站在门前,探头看了一眼,屋门关着,里头一片漆黑。院墙太高,光线不好,才这个时辰,屋里已经要起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