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掐着阮承青的下颚,说:“听见了么?那个蠢货,因为你死的。”
“……”
阮承青眼圈一下子红了,好像要滴出血,他眼皮闭了一下,完全忍不住啜泣,淌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
阮承青觉得,他并没有多喜欢春红。
就算她死了,他也没什么好哭。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春红,那时候,他生下朱景禹不久,终日浑浑噩噩,并不大清醒。他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娃娃,秦川像是玩傻子一样的逗弄他,掐着他的乳头,揪过去给刚长牙的娃娃喂奶。
无论多大力气,根本什么都嘬不出来,小娃娃急得脸色发红,小牙一口下去,直接就咬出血。
他疼的抽气,秦川就在旁边笑,把朱景禹扯下来,揉他的胸口,把破损的乳头含到嘴里舔,伤口沾上口水,疼的他发抖。
春红给他喂饭,叹息着说,真可怜,这辈子选不了了,下辈子千万别做坤泽。
阮承青想不通,他有什么可怜。
他过得挺好。
他醒过来,抱着这个孩子时,每一个人都在告诉他,你应该知足,你已经足够幸运,你本应该是要在坤楼里,被不知道多少人玩烂的。
这句不经意的怜悯,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他反复的琢磨,突然就有那么一日,烈日当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早就已经烂透了。
秦川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拧断了阮承青的腿,他忘了是为什么,好像是他疼狠了,磕了他一下。
阮承青在往外爬,秦川想不明白,他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要跑。他叫人拿来狗链子,拴住他前,在阮承青背后抽了一下。阮承青一下子就不动了,他趴在地上,背后遽然一道黑紫,凸起条渗血的棱子。
秦川扯着狗链把他拖回来,阮承青抱着肚子咳血,昏过去后,一直没醒过来。
阮承青趴在床脚,惨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没有一点光泽,他被拴着,还真像只剃了毛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