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雪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醒过来时,窗外已经黑漆漆一片,北风呼啸着,拼命地吹打着紧闭的窗棂,看这架势,应该是又落雪了。
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寒凉。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江漫雪隔着帐子环顾四周,发现屋子一角的碳盆旁,正围着几个小丫鬟。刚想起身挑开帐子,让她们端杯热茶过来润润喉咙,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压低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
“你们说,那道伤口真的是被取心头血留下来的吗?”
“我觉得错不了。好好的人,结果太子殿下来了一会儿,还请了那么多御医,然后咱们主子就昏迷了,还多了道伤口,不得不让人多想。”
“会不会是为了晨曦殿那位?”
“有可能,我听说那位自打搬进来,就从未露过面,听说病得快死了。”
“是不是真病有些难说。咱们在宫里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虽只是干杂活的,没近身伺候过主子,但这宫里的密幸也是听过不少的。那些看着娇娇弱弱,人畜无害,光鲜亮丽的主子,背地里多的是阴狠手段。
什么胎衣入药,割肉做药引,心头血治心疾,害人的名头各种各样,层出不穷。咱们主子八成也着了那贱人的道了。”
“这哪是着不着道的事儿?后宫女子的尊贵体面,全靠那位赏赐。男人都不是傻子,不然也坐不上那个位置,只能说,咱们主子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罢了。”
几人唏嘘不已。
“原以为他为主子做了那么多,定是爱极了的,没想到……”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身处那个位置,金钱宝物,反倒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给那些,可能是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提前给点补偿罢了。”
“还以为跟了个有前途的主子,没曾想……往后的日子,岂不是充满凶险?”
“唉,谁知道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男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狠毒的东西。”
“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让江漫雪不好意思在这个节骨眼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