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沟河畔的硝烟尚未散尽,宁王大帐内已摆开一方紫檀棋盘。朱权指尖的白玉棋子悬在"三三位"上方,忽听得帐外马蹄声如雷。亲兵来报:"燕王单骑至辕门!"
沈书瑶的量子手环立即扫描出三里外埋伏的燕军铁骑——那些甲士的刀鞘上,还沾着朵颜三卫的鲜血。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腕间粒子枪的能量档位。
朱棣掀帘而入时,紫袍下摆还带着塞外的风沙。他解下佩剑扔给姚广孝,大笑道:"十七弟好雅兴!为兄在北平被李景隆那厮围得心烦,特来讨教一局。"
棋盘刚落七子,朱棣突然叹息:"周王十二弟前日托梦给我,说他在云南连粗茶都喝不上。"指尖黑子重重拍在"天元"位,震得茶汤微漾。
沈书瑶的数据库立即调出记载:【建文元年,周王朱橚以谋反罪废为庶人,流放云南】。她看见朱权执棋的手背青筋暴起,黑发间几缕银丝若隐若现——林毅的意识正在觉醒。
"四哥说笑了。"朱权强自镇定地应了一手"小飞",却在西南角露出破绽。姚广孝的佛珠突然发出异响,一百零八颗檀木籽表面浮现出纳米级的火星文字。
朱棣突然打翻棋罐,黑子如雨砸在《山河社稷图》上:"湘王柏听闻削藩诏书,带着王妃妾室自焚而亡!"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皇明祖训》,翻到"亲王守边"那页狠狠拍在案几:"齐王榑被锁在诏狱,每日受'贴加官'之刑!"
【注:贴加官为明代酷刑,以桑皮纸覆面浇酒窒息】沈书瑶的量子手环投射出这段注释时,朱权终于变色,一缕银发彻底挣脱发冠垂落额前。
"最可笑的是代王桂。"朱棣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却比哭更瘆人,"那孩子在大同跪着说'愿削爵为民奉养母妃',结果呢?"他猛地扯开交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箭疤:"建文二年春,他派来的刺客就藏在我的亲兵里!"
帐外忽起骚动。红袖急报燕军押着什么人过来,沈书瑶启动量子扫描,看见周嬷嬷带着宁王府女眷被铁链锁着前行。老嬷嬷缺了三指的左手死死护着个蓝布包袱——里面是张氏为未出世孩儿绣的百子图襁褓。
"四哥这是何意?"朱权霍然起身,黑发已银了三分。林毅的蓝瞳在眸中闪烁,量子手环警报显示历史完整度骤降至65%。
朱棣却突然泪如雨下。他颤抖着从姚广孝手中接过鎏金木匣,取出一封盖着"皇帝奉天之宝"的密函:"看看你那个好侄子的手谕!"沈书瑶瞥见建文御笔:【宁王久镇边陲,宜召还京以全叔侄之谊】,末尾朱批赫然是【着锦衣卫沿途护送】。
"他在应天给你备的宅子,就挨着齐王府的诏狱。"朱棣抹着泪冷笑,突然拽过朱权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老十七你摸!四哥这颗心早被剜出来碾碎了!父皇《祖训录》明明写着'藩王守边永镇国家',这才几年啊!"
朱权如遭雷击。沈书瑶看见他后颈的量子烙印突然发光,林毅的声音通过意识传导:【历史上朱允炆确实多次召藩王回京,回京者无一生还】。
姚广孝适时呈上鎏金酒壶。朱棣仰头痛饮,酒液混着泪水浸透织金蟒纹:"老五朱橚怎么死的?十二弟朱柏为何自焚?就因我们血管里流着父皇的血!"他突然拽断腰间玉带砸在地上,和田美玉应声炸裂:"去年重阳节赐的蜜饯,太医院验出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