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月光稍稍移转,照亮了窗外的老槐树枝头——一只黑猫蹲在那里,绿色的眼瞳冷漠而空洞,像是洞悉了公寓过往的秘密。
吴志翔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但那股寒意却未散去,反而更深地渗进骨头。
猫的眼睛依旧盯着他,头缓缓倾斜,像在审视,又像在嘲笑他的脆弱。
窗外的刮擦声似乎更有节奏了,像低语,像咒骂,像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够桌上的空调遥控器。
按下显示键的瞬间,蓝色的数字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16c。
这不可能。吴志翔清楚地记得,睡前他特意把温度调到了26c。
他反复按着温度调节键,但那冷冰冰的数字纹丝不动。
一定是田芝月在恶作剧。他自言自语道,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异常干涩。
他想给这个异常现象找个合理的解释,但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问:她应该没有这么恶趣味吧?
吴志翔决定喝口水冷静一下。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书桌,就像脚上被灌了铅。
当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马克杯上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脊背窜上来,让他的头发几乎根根直立。
那个杯子——他清晰地记得睡前已经喝空了它,可现在,里面盛满了深褐色的液体,几乎要溢出来。
最可怕的是,在月光下,杯沿清晰地印着一个鲜红的唇印,颜色鲜艳得像是刚刚印上去的,甚至还泛着些许湿润的光泽。
吴志翔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田芝月描述的情景。
杯子在他手中微微抖动,咖啡洒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深色痕迹,在月光下像极了凝固的血迹。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喉咙发紧,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
就在这时,客厅的感应灯突然亮了,刺目的白光将他影子投射在墙上,那影子扭曲成一个陌生的形状,仿佛一个比他高大许多的人在俯视着他。
吴志翔慌乱地拍灭了灯,可黑暗重新降临后,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
都是错觉...他对自己说,声音微弱得像是在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