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装傻?!我在说些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洛伊被怒火冲得昏头,一把拽住林晓寒的睡衣领子,险些将其从地上拎起来,旧恨新仇一同浮现,游曦满身针管躺在重症病房,生死未卜的画面犹在眼前。
她们与这个女人之间,可不仅仅是当年下毒害人、搅碎腺体、使得游家名誉扫地的仇怨。
更有对游曦多年所受的所有伤痛与煎熬,感到的不值与痛心。
每个稍微知情此事的人都能看出,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游曦都仍没有放下这个女人,变得愈发沉默极端,堪堪将魂都丢去了大半。
昔日东线守夜时,同队的士兵畅饮围炉时闲谈道,上将果真是铁人,能在寒坡上的草根里一口气蹲守叁夜不曾起身,能顶着满背的汩汩血口半日不见皱眉,朝夕相处这般久,也没见上将说过半个痛字。
狭隘昏暗的兵营中欢声鹊起,唯独在一旁沉默擦枪的洛伊笑不出来,游曦昔日的伤情被全面封锁,分队中只有洛伊知道,帝国上将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铁人,她只是早就被痛觉遗弃了。
感受不到寒痛,那几个深冬的寒夜险些将她的手冻至僵木坏死,面临截肢的风险;感觉不到背后血口的痛意,常常是鲜血染红整片衣衫,失血至眩目,她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受伤了。
累累军徽与奖章勋带被随意塞满了帝国上将的整个军队破包,甚至直到今日,她都还能听见民众对游曦战绩的崇仰赞颂。
只带一把手枪就敢只身前往危机四伏的东离兵营,这难道是什么很值得歌颂的事情吗?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这不叫战斗,也不叫智勇双绝。
这叫纯粹的送死。
灿阳依旧日日高升,但刺目的旭日光辉下却尽是流脓发腐的暗疮,从前的那个英姿勃发,满胸志气的游曦,似乎永远也回不来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所有变故与悲痛的根源,如此狡诈恶心的阴险女人,却能宁静安然地在西境过着如此和睦幸福的生活。
老天会不会有些过于不公了。
“所以你这次出现又想要做些什么?怎么,上次没能顺利害死曦姐,你很失望?现在又来重新进行暗杀任务了?”
洛伊阴沉着脸将一词一句吐在林晓寒脸上,每个字都简单易懂,但连在一起时却令林晓寒如此云里雾里,听不明白半点,但单单是听见害死游曦这几个关键词,便足以令林晓寒紧张起来了。
“什么害死游曦?”
“还在装傻?!莫非你还能忘了你当年险些用针管捅死曦姐的事?还爆炸假死……何清是不是也和你一起在西境这边?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