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黄玖岚,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我的生物学父亲是个酗酒的混蛋,他花八千块钱从人贩子手里买了当时还是大学生的母亲,强迫她生下了我。
从我有记忆起,母亲便一直被关在小柴房里,不能行动,还要因为生下我这个女孩遭受打骂。
而我从有记忆起,就学着洗衣做饭家务,无论做得好不好都要挨骂挨打。
直到我五岁那年,我的‘弟弟’出生了。
‘他’是我们家第二个孩子,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抱着‘弟弟’去河边。
我懵懵懂懂地追过去,眼睁睁看着‘弟弟’消失了。
那时的我不懂死亡的含义,我跑回家找母亲。
我说:“弟弟、弟弟不见了。”
母亲麻木地转动着眼珠,眼角流下一行泪。
她干燥的唇瓣嗫嚅,我隐约听到两个字:“囡囡......”
我很想问母亲:你是在叫我吗?
但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问。
七岁那年,弟弟又回来了。
父亲和奶奶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因为那天我没有挨打。
母亲也得到了一个鸡蛋。
九岁那年,弟弟夭折了,奶奶哭得很伤心,父亲特地下山去买棺椁。
我偷偷放走了母亲。
一向冷漠的她望向我的眼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看着她的背影,悄悄喊出那句“妈妈”。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