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却完全没有因为他的动作感到任何恼怒,她只平静地注视着他。
薛斐然这次没再躲开她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是我上次没有讲明白吗?”他的声音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冰冷,连他自己都不习惯。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陈熙。别再这样了。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真心向你道歉。但我们是兄妹,我们之间除了兄妹以外不可以再有任何情感。或许我曾做过其他让你误会的事,可现在我们的血缘关系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请你忘了吧,别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难堪。”
别让他们连兄妹都做不成,是这个意思吗?
可她从来也不在意这个身份。
道德感、廉耻心、善恶观……这些在薛斐然身上得到完美体现的品质陈熙身上通通没有。
在她无数次看着母亲在被父亲殴打到鼻青脸肿、哭到满脸鼻涕,之后又做回那个劳生劳死的贤妻打扫地上刚刚在敲碎在她头顶的酒瓶碎片之后她就只知道一件事——这些品质是世界上阴毒的陷阱、是最无趣的东西。
陈熙盯着他严肃而冰冷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无聊。
小羊挣扎太久的话,她会失去观赏的兴趣的。
夜色里,她模仿动画片里小鹿的可怜神情,微微皱着眉。
“现在连你都要不喜欢我了吗?”
听到这话后薛斐然感觉原本绷紧的心脏忽然被捏住。
像害怕、像担忧……像无声的控诉。
冰冷眼神绷出破碎的裂痕,坚定的话语也变得摇摇欲坠。
他应该冷硬到底的、应该义正言辞地逼退她、应该让她知道他绝对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的。
可他忽然发现——他做不到。
他是哥哥,这是他的亲妹妹,他本应该拥抱她、接受她、呵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