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账本,密密麻麻的记录让我头皮发麻。上面记载着林家历代长女的死亡方式,精确到时辰和细节。母亲那一页写着:“1998年中秋,子时三刻,自戕于西厢,以血偿债。”而我的名字下面,赫然写着:“2023年中秋,子时三刻,绞杀于绣楼。”
“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陆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得找到解除契约的办法。”他突然指向墙壁,那里有幅褪色的壁画,画中红衣女子跪在奈何桥前,手中捧着块刻着“林”字的玉坠,正是我脖子上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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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整座老宅剧烈摇晃起来。天花板的灰泥簌簌掉落,黑暗中传来无数人的呜咽声。我感觉脖子上的玉坠变得滚烫,恍惚间,看到无数人影在祠堂里穿梭:穿长袍的老爷,哭啼的丫鬟,还有母亲绝望的脸。
“快跑!”陆川拉着我冲出祠堂。走廊里,所有房门同时打开,每个房间都上演着不同的死亡场景:上吊的、投井的、自刎的……这些画面与我在铜镜碎片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当我们跑到绣楼前,子时的梆子声恰好响起。绣楼的门缓缓打开,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台阶上,这次我看清了她的脸——竟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她朝我伸出手,红绳在空中飞舞,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把玉坠给她!”陆川突然喊道,“壁画里那个女子用玉坠抵债,或许这就是关键!”
我颤抖着摘下玉坠,朝那女人扔去。玉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好落在她掌心。刹那间,所有的幻象消失了,老宅恢复了平静。那女人的脸开始扭曲,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月光里。
林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她脸上的伤疤正在消失,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你们打破了诅咒。”她的声音带着释然,“当年,我的母亲就是第一代承受诅咒的人。我守了一辈子,就为等这一天。”
晨光初现时,我和陆川走出老宅。回头望去,青灰色的飞檐在朝霞中褪去了阴森,暗红的漆皮也变得温润。陆川突然拉住我,指着远处:“你看!”
地平线上,七只白鹭振翅高飞,在空中组成“解脱”的字样。我摸着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玉坠的余温。或许,这就是轮回的真谛——不是无尽的苦难,而是在绝境中寻找救赎的可能。而那些逝去的灵魂,终于能在历经百年后,获得真正的安息。
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可当我回到城市,生活却并未如想象般归于平静。玉坠虽已消失,但自老宅归来后,我总能在不经意间瞥见角落里晃动的白影,耳边也时常响起细碎的呢喃,像是无数冤魂仍在诉说未尽之言。
更诡异的是,陆川失踪了。那天分别时,他说要回报社整理林家的资料,可此后便音信全无。我拨打他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去报社打听,同事们竟说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翻遍手机,我们的聊天记录、合影照片全部消失,仿佛他从未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我开始怀疑那段经历是否真实,直到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个陌生的U盘。插入电脑,里面是陆川留下的视频。画面中,他脸色苍白,身后的背景像是老宅的某间屋子:“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遭遇不测。林家的诅咒或许没有彻底解除,那契约上的阴司之力太过强大,我们可能只是暂时压制了它。”
他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查到,当年林家先祖与阴司签订契约时,用了一件极为重要的法器——镇魂铃。镇魂铃能锁住魂魄,也能释放怨气,很可能就藏在老宅某处。如果诅咒重现,找到镇魂铃,或许能真正终结这一切。还有……”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我感觉有东西在跟着我,无论走到哪,都能听见铃铛的声音……”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我决定再次回到林家老宅。当我站在熟悉的大门前,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原本荒废的庭院开满血色曼珠沙华,藤蔓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红绳,每个绳结都系着一张泛黄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