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瓦激流,雨水如注压在人的心口上砰砰乱跳。
赤夜妖姬之毒,中土无药可解,王恒脑海中翻来覆去这句话,那么,黎大人只是暂时好转?
思忖良久,王恒鼓足勇气道:“赤夜妖姬之毒,你们怎么下的?”
小才闻听此言,吓得朝门口倒退几步,生怕孟家父子暴起杀人灭口。
孟大郎轻轻一哂,道:“王公子见笑了,甚么赤夜妖姬,那只是我父亲幽闭在黑屋里产生的幻觉而已,江宁县城保和堂的孙大夫,南京应天府保素堂崔大夫,黎大人府上赵大夫的徒弟都可以作证,我父亲素有妄语之疾。”
小才嘟囔道:“赵先生的徒弟,本事这样大,岁数也不算特别年轻,还没有出师,那这赵先生得有多高明,孟兄,你们请赵先生搭过脉不曾?”
王恒忆起晚宴前在赵先生院中见到的那醉汉,喝得脸膛赤红,走路东倒西歪,若他是诗人与名将还好说,实在不像个名医。
孟大郎道:“咱们只是乡野村夫,黎家的穷亲戚,哪里配得上赵先生搭脉。”
王恒觉得思路有些扯远了,努力回到话题,回忆起刚刚开宴时的举动,道:“寿宴上用的绍酒是你隔日送来的,你们把毒下在了酒里?”
孟大郎笑道:“王公子竟然不信,哪来赤夜妖姬这么刁钻的毒,绍酒确是我家送来,席上所有人都喝了,午宴时就已经喝过,哪个宾客中毒了?我父亲敬酒不错,酒瓮是从黎家小厮手里取过来的,难不成我们还能预先知道哪坛酒会放在主桌上。”
小才心中灵光一现,道:“若不是酒里有问题,毒便是下在那只竹杯子里了。”
孟大郎神色坦然道:“濮翁的竹杯子,想来还放在正厅座上,等清风寨的好汉放我们出去,公子爷不妨拿着竹杯子去县衙报官,让官差来验一验,若验出有毒,我父子二人甘愿伏法。”
孟大郎说得正气凛然,他的话,王恒半点不信。
黎纨是朝廷大员,除服之后马上就会起复回京,随扈如云,威势赫赫,孟家父子再也找不到除掉他的机会。
同理,黎纨这个朝廷命官如若被害,在场的人等皆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