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客气了。”谢禛露出了一个温和又谦卑的笑容,“在下表字承璟,‘承’取《左传》‘承序不忘’之意,惕励自身恪守本分;‘璟’则喻《楚辞》‘怀琬琰以为心’,愿如玉般持正。您称呼我为承璟就是。”
许致笑了一下,没有接这个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王爷让自己这个没了记忆的人称他表字,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谢禛也知道事情急不来,便也止住了话头,免得惹了未来岳父的厌。他敛了神情,立马说起了正事,他如今已经能大概拼凑出整件事的真相了。
谢禛现在讲述的比许昭宁之前说的又要细致不少。
许致就算记不得以前的事,没了那些在官场的记忆,一颗心也还是止不住往下沉。
“我在淮安住了这么多年,听过漕台大人的不少美谈,大家提到他都是交口称赞,夸他清正廉洁、体恤民生,是难得的好官。他不仅在百姓中有好口碑,在漕帮的威望也无人能及。凭他在运河上的根基,想要动他得万分小心才行。”
谢禛的眼里不禁流露出赞赏的神情,自家岳父虽然失忆了,但在政事上还是很敏锐的。
许致叹了一声,“若是我能早点想起什么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找到沈良留下的那些证据。”
自从昭昭为他针灸之后,他头疼的毛病就缓解了很多,只是对过往的记忆仍是一片空白。
“岳……”谢禛及时打住,差点又说漏嘴了,然后若无其事接着道:“许大人不用担心,我如今已经掌握了季世杰私自开矿的事实,只要时机一到,随时都能拿下他。”
就算没有沈良留下的证据也没关系。
他现在之所以不动,只是不想过早惊动季世杰背后的谢祎。季世杰官位再高也不过是底下做事的,重要的还是要把谢祎这条隐在背后的毒蛇连根拔起!
许致微微皱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这王爷来找他做什么?他还以为这人是来逼他回想以前的事的……
“阿爹,喝茶。”许昭宁给许致面前的茶盏添了茶水,执壶时,眼角一抬,眸光在谢禛面上快速掠过。
只一眼,谢禛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见好就收,今日初次见面,总不好就贸然说出求娶的话,那也太不正式了。
“许大人安心静养,身体为重,余事不必挂怀,晚辈明日再来陪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