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舍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眼中闪过的情绪,惊讶、厌恶、失落,奇怪,为什么每次自己靠近,她的反应总会那么精彩呢?像只被狼拦在墙角的兔子,又像只藏起爪子的狐狸。
她平时在自己老伙计面前,也这样吗?
显然不可能。
忽然间心情又还不错起来,棕发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支烟咬在唇间,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映出他棕色瞳孔一抹诡异的金。
男人余光瞥了眼不远处被保镖簇拥的微胖身影。
他百忙之中过来,的确是为了堵住那群日本人的嘴,临时清场也是他们坚持的意思,美其名曰“为预防和挫败任何集体刺杀”。
呵,上次卢浮宫闭馆清场,还是为了迎接元首的宠儿施佩尔,而这群对帝国毫无贡献的矮子,既胆小如鼠又碍手碍脚,偏还要摆足排场——
可笑。
他深深吐出口烟圈,淡蓝雾霭里,女孩皱眉咳了起来,连瓷白小脸也都浮起薄红,偏偏扭过脸去不看他,想拔腿就逃还非要硬撑的模样,又可怜又不甘,还有那么点儿可爱。
惹得他又想朝她脸上呼一大口烟,裹住她惊慌小脸,非得把她呛得眼圈发红、泪光盈盈才好。
啧,要是真能看见这只娇气兔子哭出来,这一趟倒也不算白来。
想是这么想,身体倒朝反方向动起来,刚抽了两口的香烟被他从嘴角摘下来,黑皮靴碾上去狠狠一拧,灭了。
“怎么?那么不想看到我?”
还是惯常的玩世不恭,字面同上上句无何不同,可意味却有点儿不一样了。
男人慢条斯理摘下黑皮手套,一阵风掠过去,女孩盘起来的乌黑被吹落一缕,垂于尖尖下颌。
“没,没有。”就怪了,的确不想看到你。
俞琬在心底咬牙切齿。
只要这狗鼻子的疯子一来,就一准没好事发生。上上次是打碎杯子,上次是险些暴露,而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卡到鞋跟不说还差点摔一跤,等会儿还不定又会发生了什么。
何况现在还有那么重要的任务,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俞琬现在只希望这个人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所以她根本无暇咂摸出男人这句话背后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