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二连三又发生了些其他的事,先是几天后,她那婶婶病倒了,他知道东方人最尊敬长辈,可每次看见女孩眼下的淡青阴影,他就想把什么狗屁孝道扔进塞纳河。
上周五,她是眼睛通红回家的,他知道她娇气爱哭,问她为什么,她却不说,和接受那封请柬时一样沉默。
那晚她蜷在他怀里,双臂勒得他那样紧,像怕一松手他就会烟雾消散似的。
他今天起得早,特意放轻了动作想让她多睡会儿,可临出门时她光着脚跑下楼梯来,睡眼惺忪的,和方才一样扑到他怀里,死死抱着他不放。
他既满足又不安,她在瞒着他什么,而那件事,是她认定要独自面对的。
这个习惯于发号施令掌控一切的男人,尝到了一丝无力的涩味,这种感觉,在华沙她不告而别之前也出现过,他并不陌生。
“来看看你。”他莫名有些不放心。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武装党卫军确实无权干涉外交部的事务,但那又如何?他的女人,他自然要看顾。
君舍嘴角噙笑,看着那小女人扑进自己老伙计怀里的样子。
呵,真是讽刺,刚才在他面前还像只被雨打蔫的花,现在倒跑得比兔子还快。视线逡巡而下,他老伙计箍在她腰间的那双手,像在给所有窥伺者划下疆界,连空气里都飘着“我的人”三个字。
啧,还真是情深似海。
君舍想起上次在丽兹,他不过是给这打碎杯子的小兔递块手帕,克莱恩那眼神,活像头被侵犯领地的兽。
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却已经迈出去了。
待他在两人面前站定时,女孩又往克莱恩怀里缩了缩,君舍垂眸,视线在克莱恩靴跟未干的的泥上顿了顿。
“老伙计,刚从训练场过来?”还是万事毫不关己的腔调。
再抬眼,就撞到湖蓝色寒芒直直刺在自己脸上——看把人护的,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君舍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鼻子,那儿的疤倒是看不出来了,但去年被一拳砸断鼻梁的痛觉还是翻腾了上来。到嘴边的“你怎么来了”吞了回去,笑意倒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