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士林打小没捞着和方伊池睡上几回,就连他爹的床都没成功爬上去过,今晚大概是哭狠了,一时伤了风,可怜兮兮地吸着鼻涕找爹。
找的自然是方伊池。
方伊池自己身体弱,时常伤风咳嗽,知道儿子不舒服,连忙叫人把贺士林的小床搬到卧房里,准备一家三口一起睡。
贺作舟都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一抬眼,屋里多了个病歪歪的小子。
到底是自己儿子,再看不顺眼,此刻也有点心疼了。贺六爷披着外套溜达过去,冷眼瞧了半晌,见方伊池又是喂水又是找糖,憋不住对着贺士林一声冷笑:“没出息。”
贺士林刚含住一块糖,不搭理他老爹。
贺作舟就搂住方伊池的腰,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道:“甭忙活了,就是个伤风,不吃药都能好。”
“爹爹上次伤风,还去了协和呢。”贺士林不服气地嘀嘀咕咕。
“你爹爹跟你一样吗?”贺作舟捂住方伊池想要辩驳的嘴,“那不一样!你给我记住咯,你是个小子,以后长大了要保护爹爹。”
贺士林撇撇嘴:“我晓得。”
说完,咳出一串委屈至极的哽咽声。
方伊池好不容易挣开贺作舟的手,跑过去揉贺士林的脑袋:“爹爹保护你。”
倒霉小子就缺这么一句温柔的哄,当即哭声嘹亮,震得贺作舟目瞪口呆,好在他也就哭了几分钟,累了就歪在床上呼呼大睡。
贺六爷挺纳闷的:“哭哭唧唧,跟个娘儿们一样。”
方伊池正在换小褂,还记得把窗帘放下,闻言一脚踹过去:“你骂谁呢?”
贺作舟攥住他的脚踝,面色如常:“你在床上哭得好听。”
“先生!”
“在呢。”贺作舟按住方伊池穿小褂的手,“甭套了,等会儿还要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