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池正为这事儿生气呢,闻言又要去抓为数不多、还幸存在床上的枕头。那枕头上面绣了鸳鸯,是瑞福祥的老板亲手绣的,说是不值钱,但是寓意好,方伊池也就收下了。
“得,你爷们儿下回轻些还不成吗?”贺作舟不想晚上没枕头睡,连忙撒手,“小凤凰,甭闹。”
方伊池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脸颊绯红,捏着枕头的手气得直哆嗦,话也说不利索:“您……您存心的!”
“没有的事。”
“扯吧您就!”方伊池蹬着腿,往被子里钻,嘴里叽里咕噜地抱怨,“回回都这样……说一次,至少三次,说三次,又至少五次了!”
“还不是因为你舍不得我?”贺作舟跟着他一块往被子里钻。
方伊池噎了噎,猛地一蹬腿,跟兔子急眼似的,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您悠着点不成吗?”
他咬咬牙,彻底豁出去了:“您一次我三回,我好歹能连着来几日,可您一次我七八回,那里准肿!”
“……如此一来,我擦个药,您又得等上四五天,亏不亏?”
方伊池成了小方老板,连床上的事都要算。
贺作舟听得忍俊不禁,故意勾着他继续算账:“亏,所以我努努力,明天我一次,你九回,这才够本!”
话音刚落,床上最后的那个枕头砸在了贺六爷的脸上。
那晚,贺作舟是抱着气鼓鼓的方伊池睡的。
这凤凰脾气好,别听嘴上说生气,一按灭床头的灯,自个儿就蹭过来,跟收拢了羽翼的小鸟一样,抱着的枕头是衔来搭窝的枝。他规规矩矩地窝在贺作舟的身旁,片刻就安稳了。
还是累的。
第二日睡醒,方伊池继续抱着账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