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仗着身份,马球场上更是得意忘形,旁人见他势头太盛,皆不敢认真迎战,笑语之间多是顺着他来。
温钧野竟然也来了,换了便装,身姿挺拔,面上仍带着几分寒意。
两人本就因数次交锋生了芥蒂,旁人一见二人同场,皆觉气氛微妙,不禁暗自踱步避让,生怕卷进什么不快里。
谁知温钧野反倒大大方方,神色如常,与梁鹤铮几次过招,不卑不亢,只是明眼人还是看得出场面上依旧是针锋相对,暗藏波澜。
两人攻守有致,到底不分胜负。
一场酣战下来,梁鹤铮虽未能再如先前般独占鳌头,心中那股郁气却也随着淋漓的汗水散了大半。
午后,日头渐偏,众人纷纷下场休憩,仆役们奉上温热的巾帕和茶水。
梁鹤铮换衣时,随意拉开腰带,拈着一角轻轻擦拭额角汗珠,顺口问着温钧野:“云夫人怎么没露面?”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陡然一顿。
温钧野闻言,面色一沉,那股子气瞬间冲上脑门。他几乎要立刻扯着这人衣领,把他拖到角落狠狠揍一顿。若不是蕙宁临出门前特意叮嘱“别与人争执,我已无妨”,他怕是真能一拳招呼上去。
他强压怒意,指节微微一紧,像是压住了一头暴躁的野兽,只淡淡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冷扫了梁鹤铮一眼,道:“我妻子微恙,懒得出门。”
梁鹤铮下意识接了句:“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温钧野冷笑,眼中寒意更盛。
梁鹤铮沉默片刻,手中动作缓了几分。
他默默地移开视线,目光投向远处。
草场尽头,几株高大的垂柳正抽着嫩绿的新芽,柔软的枝条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像笼着一层朦胧的绿烟。
天高云淡,春日融融,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盎然。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