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袖口处的绣纹,针脚平整而细密,放在后世,她此刻正穿着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
大概是见她没有回应,牧迟青走近了些,又唤了一声:“安安。”
他声音里是按奈不住的兴奋,虽然已经尽力克制了,却还是无法压抑心头的欢愉,他要和安安成婚了。
时安终于有了回应,她越过牧迟青,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盖头,红色的盖头下是一根细长的白玉杆秤。
牧迟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抿了抿唇,解释道:“安安一直不醒,我等得有些心急,便先一步揭开了。”
他没办法看不见安安的脸,哪怕知道安安就在他身侧,碰得见摸得着,也要时不时确认上一番,像是心头落下的隐疾,无法根治。
他小心地虚着安安的脸色,生怕她不高兴,他专门问过管事,大喜之日,新娘子应该高高兴兴才是。
可惜没等来什么反应,安安只是收回了视线,平淡的眉眼让他一时有些心慌,把握不准安安的想法。
牧迟青舔了下薄唇,说道:“安安,我们喝合卺酒吧。”
十八年的女儿红,香气四溢。
时安在酒香中终于有了反应,她蹙着眉看了眼被端到面前的小酒杯,没有接,瞥开了视线。
原来这才是牧迟青口中的王府的喜事,确实是喜事,若不是她一无所知,又毫无所觉地被换上喜服。
她听自己声音冷静地问道:“为什么改成了今天?”
牧迟青顿了下,答非所问地道:“安安,今天也是吉日。”
时安看了他几眼,收回了视线,她生气时会比寻常更加冷静,刚醒来时的低气压还未完全散去,眩晕和反胃,以及突然起来的失望,一时间悉数爆发了出来。
她声音依旧十分平淡,只是里面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厌倦,她问:“牧迟青,这算什么成婚之礼?”
“安安!”
牧迟青慌乱地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他急切地解释:“安安,我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