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余“哦”了一声,犹豫一下,道:“我们在宕渠待得好好的,如今却要为汉人卖命,还没打仗,路上就死了一批人,唉,真的是....”
“没办法啊。”龚成叹了口气。“三郎以为我想出兵么?”
“邓伯苗那老家伙并非是慈眉善目之辈。他屠涪陵徐氏等大族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之后将几族五千余口暴力迁去蜀郡,路上根本不管其死活,能活下来的全凭运气。”
龚成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但朝廷这些确实给我们免了赋税,算仁至义尽了。而今江州大军在侧,一副随时弹压诸部的架势,若我不识抬举,日后恐难以自处。”
“可是罗氏不就没动?”龚余觉得,要出兵就七家一起出,这才合情合理,故而语气有些不忿:“听三叔说,罗氏直接让邓芝的使者吃了闭门羹!”
龚成抿嘴不言,老实说他也不知为何,但也懒得管了。
现如今,罗氏虽为七姓之首,但实力已大不如前,只是名义上的首领。
随着这些年其他几姓的发展,渐渐让其他几姓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尤其是龚氏。
龚成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真的挡住了魏军,自己的部族就能更进一步了。
然而,若是龚成知道北边的魏军已经打到剑阁,恐怕此刻会再三斟酌。
但没办法,族里穷困,连鞋都要省着穿,情报网什么的就不要想了,最多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抬眼看了看儿子腰间制作精良的环首刀和一把破旧的短弓,搭配起来颇为奇怪。
“成都的皇帝也是,资助军械也不给配齐。”龚成吐槽一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朝廷虽然对我们还算不错,但若真是大势所趋,我们也不能吊在一棵树上。到永安后要审时度势,汉军一旦有守不住的趋势,我等就做做样子,以保命为主。”
“嗯!”龚余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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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前来巴东的援军不止这一支,同时还有来自涪陵的郡兵。
邓芝深知巴东的重要性,永安一旦失守,后面将无险可守,局势就会直接糜烂,所以他把能拉拢的、能调动的全都送去了巴东战场。
宗预不是没有向成都请求过援军,但返回的信使却告诉他,成都最后的两万精锐全被张翼带走去堵阳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