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语调平淡,苏景熙却听出底下翻涌的波澜。
“若彼时他能稳军心、凝士气,将士如臂使指,未必不能绝境翻盘。”
室内静得似能凝霜,唯有烛火轻颤,“噼啪”爆了朵烛花。
苏景熙心口猛地一跳。
苏欢忽问:“景熙,你可知,最厉害的军队是何模样?”
苏景熙愣了愣,蹙眉思索:“……镇西侯麾下,或是镇北侯部曲?又或……镇南侯的兵?”
苏欢摇头:“率众军如驭一卒,上下同欲者,方百战不殆!”
苏景熙豁然顿悟,神色震动:“姐姐是说……当年定戎关一役,镇西侯军中竟也离心?”
“我没这么说。”苏欢望着他,唇角漾开极淡的笑,“只是教你兵书上第一课———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强弱,形也。”
“他日你若为将,身负万千将士性命,务必坚毅果决。”
苏景熙胸中气血翻涌,烛影里,苏欢容色清艳如霜。
她笑言:“姐姐必以你为傲。”
······
顺天府衙役离开时,抬走了何氏的尸首与近身丫鬟。
院子重归寂静,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森冷。
好好一个人突然悬梁自尽,死状凄惨,任谁今夜都难睡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