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鞒抱臂思忖良久:“把这事压着,过阵子再提。”
“殿下宽心,他不过是个流放的罪囚,瘴江的消息递回帝京,层层关卡耽搁,耗时不短。何况他触怒天颜,没人敢不长眼往陛下跟前捅这事儿。”
这些官员不管品级高低,最是通晓人情世故。
像苏崇岳这样的,经年累月没人会提,真要哪天景帝想起问起,人恐怕早死得骨头都烂了。
魏鞒这下才算彻底放下心———苏崇岳知道太多腌臜事,如今死了,他总算能睡个囫囵觉。
他略一思索,吩咐:“让那边的人多照应着陆凛,告诉他,先在那边安耽着,等阵子,本殿自会接他回帝京。”
“是!”
····
冷翼办事利落,没费多少功夫,就把事情摸得门儿清,随即就急匆匆去回禀魏刈:“……事情便是如此。如今关于何氏之死有两种说法,可大多数人都觉着和苏二小姐脱不了干系。”
冷翼说着,偷眼觑了觑自家主子的神色———他听了都气得牙根痒,何况主子?
这般明目张胆的构陷,但凡长点脑子都知道有问题,可大多数人没那分辨力,不过是随波逐流,轻信谣言。
“大理寺带走了何氏的尸首,还把她贴身伺候的丫鬟拘了去审问,可估计……翻不出什么水花。”冷翼顿了顿,又道,“人是半夜没的,连唯一有嫌疑的那壶茶也被倒了洗净,半点痕迹没留。只凭着何氏尸身上那点挣扎的痕迹,断断没法断定是谁下的手。这事儿几乎成了死局。”
魏刈听完沉思片刻,忽问:“她这几日怎样?”
冷翼神色有些纠结:“苏二小姐一直闷在府里,没出过门。”
任谁被卷进这么档糟心事,只怕都要烦死,可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她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这事一日不澄清,她往后的日子怕都不好过。
“也就钦敏郡主前两日去了苏府,在那儿待了许久,夜里才走。听说出来时,身上还带着酒气。”
魏刈眼帘微掀:“哦?”
冷翼暗叫不妙,可主子吩咐他把近日的事儿都摸清楚,他哪敢偷懒?自然是半字不敢瞒,一五一十都说了:“那个……兴许钦敏郡主也为苏二小姐叫屈。话说回来,这时候她还敢光明正大进出苏府,也算不惧流言,给苏二小姐撑场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