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霜浅笑着瞥了绯月一眼:“甚好,你办事稳妥,我自然放心。”
她虽厌烦有人近身监视,一举一动都被盯梢,可碧儿更是断断留不得。
权衡再三,苏黛霜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该如何抉择。
绯月对这个决断也甚为满意:“姑娘宽心,奴婢晓得轻重。”
她原先压根不愿来,毕竟在楚府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平白调派来伺候个落难贵女,算哪门子事儿?
常言道落架凤凰不如鸡,绯月打心眼里便瞧不上苏黛霜———生父流放瘴江,亲弟病亡,连亲娘都悬梁自尽,任谁瞧见不得叹声晦气?
好在,上头许诺她,办妥这边差事,便抬她进公子房里当通房。
这般重赏,绯月哪里扛得住,到底还是来了。
侍奉苏黛霜歇下,绯月便退了出去。
出了厢房,她便差人去唤碧儿,谁知等了大半晌,那传话的小丫鬟竟自个儿回来了:“绯月姐,碧儿说她身子不爽利,许是昨夜受了风,染了寒症。怕过了病气给姑娘,不敢过来呢。”
绯月脸子瞬间阴沉,却强忍着没当场发作:“既这般,便叫她好生将养着,身子骨最要紧。”
这般伎俩她从前见得多了,底下人偷奸耍滑,理由一抓一大把。偏她才来三日,那碧儿就敢摆这副嘴脸,分明没将她放在眼里!
绯月哪里肯咽这口气,当下便把那小丫鬟唤了回来:“你去回她,我这边事了,晚些时候去瞧她。”
绯月有意晾着碧儿,等她主动过来赔罪———但凡长点脑子的,听了这话,都该坐立难安。
谁料左等右等,直等绯月忙完手头一应事务,碧儿竟还没露面。
这一下,她那七分火气,顿时涨到十分。
绯月径直往碧儿住处去,决意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点颜色瞧瞧,谁知在门外唤了好几声,竟无人应答。
绯月眉头紧蹙,索性推门而入:“碧儿?”
房内空落落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绯月暗觉不妙,又仔细在房里搜寻一遍,确定碧儿当真不在,唯有床头屉子半敞着,里头空空荡荡,分明是被翻检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