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曾说过话?”
陈爽苦笑一声道,“那倒不曾。那时小的才跟着罗广做了山匪,心里头着实有些不甘。正巧有回劫了军资,小的寻思这事万万做不得,便跟着罗广下山,打算寻个机会偷偷溜走。可谁承想,下山到了一间客栈,远远地便瞧见罗广与那位大公子在谈事。好似罗广办事得力受了夸赞,大公子还将身边的一位女侍从赏给了罗广……”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骆玖语不禁有些纳闷追问道,“然后呢?”
陈爽似是想到什么,面露羞赧之色,不敢贸然开口。
夜风见状,走上前去,朗声劝道,“你但说无妨,剩下的骆小姐自会判断。”
得了这话,陈爽依旧有些难为情,却还是开了口。
“罗广那也是个急性子,当下便将那女子……您是不知道,罗广那厮简直不是人。那女子生得那般娇媚,说是官家的小姐也不为过。他竟寻了不少人,将那女子折磨得没了人样,玩够了之后,更是一刀砍了,随意扔在山边埋了。小的这一瞧,便想一个官家女子,罗广都能说杀就杀,更何况小的这般如草芥之人。所以小的也没敢耽搁,立刻回了山里。自此以后,再未见过那位大公子。”
一时间,骆玖语好似寻到了一丝线索,却又好似置身于迷雾之中,摸不着头脑。
但多年在边关刺探军情的经验告诉她,很多线索便是这般藏于暗处,丁点儿也不能放过。
她又将陈爽的话细细回想了一遍,本能地问道,“你说那女子是官家的小姐?”
“小的也就那么一猜,主要是那女子的那股子派头……”
陈爽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
“什么派头?”骆玖语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听闻恩人询问,陈爽也顾不上许多,一不做二不休,当场比划起来。
“动不动便是‘奴婢遵命’,还拿着个帕子这般、这般。那屈膝弯腰的模样,没个几年功夫,一般人家的女子可练不出来。即便如此,也没逃过罗广的糟蹋,啧啧……”陈爽嘬着嘴,满脸皆是惋惜之色。
“咳——”夜风轻咳一声,提醒了一句。
陈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坐好,恢复了正经模样。
此刻的骆玖语却沉默不语,低头思索起来。
方才陈爽那一番比划,着实滑稽至极,但骆玖语却从他的比划中隐约瞧出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