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为它们做些什么——至少好好安葬,但眼下显然不可能。
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三炷清香。
碎碎却显得异常躁动,魂火不断在几具相对完整的骸骨间跳跃,尤其是对那些头骨格外感兴趣,黎南烛看着它的模样,突然想起碎碎本就是靠吞噬骸骨精华成长的。
“不行。”黎南烛轻轻按住它,“这些都是前人遗骨,不能亵渎。”
碎碎发出不满的咔咔声,最终不情不愿地跃回她肩头时,骨爪故意在她衣领上勾出丝线,魂火委屈地缩成绿豆大小,黎南烛用拇指轻抚它的头骨,在心里记下:等回去后,定要去多找些无主骸骨给它。
三人盘坐在白骨平台中央,各自调息恢复灵力。
黎南烛闭目凝神,感受着体内灵力如涓涓细流般重新充盈经脉,碎碎安静地趴在她膝头,黎南烛却忽然察觉碎碎正笨拙地模仿她调息——魂火收缩扩张的节奏竟与她的吐纳同步。
这个发现让她唇角微扬,随即又被沉重感压下:这里连一株可供碎碎恢复生机之力的野草都没有。
风青萍的阵盘悬浮在她身前,水蓝色的灵力如薄纱般笼罩着三人,她眉头微蹙,指尖不时轻点阵盘,调整着防护结界的强度。风微澜的长刀横放在膝上,刀身上的金芒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
约莫一个时辰后,风微澜率先睁开眼,长刀上的金芒已经恢复如初。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依旧在调息的二人,默默地走到平台边缘警戒,又过了半刻钟,风青萍和黎南烛也相继收功。
“恢复得如何?”风微澜头也不回地问道。
“七八成。”风青萍收起阵盘,指尖凝聚出一滴水蓝色的灵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足够应付突发情况了。”
黎南烛轻轻点头,没有多言。
她将碎碎放回肩头,目光重新扫过这片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平台,那些骸骨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已经经历了多少岁月。
她取出最后三根安魂香,一一插在骨缝中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在毒瘴弥漫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透。
“走吧。”风微澜率先迈步,长刀在身前划开一道金色的轨迹。
三人再次踏入沼泽,这一次却出奇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