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荣的三个儿子宗谊、宗诚、宗諴,在郭威起兵时,为后汉隐帝所杀。因此,符金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今寄托着郭荣的全部心血,毕竟,他家里真的是有皇位要继承的!
刚踏入府邸大门,郭荣一脸焦急,目光匆匆掠过前方,只见一间屋内已聚集了不少身影。他急步向前,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关切:“屋内现在情况究竟如何?”
话音未落,太医院的院正闻声而动,连忙几步迎了上来,神色中带着安抚之意:“晋王殿下请勿心急,王妃已然有了分娩的前兆。您且宽心,屋内皆为我朝医术精湛的太医,定会全力护佑王子与王妃周全。”
郭荣的脚步顿在廊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产房的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符金盏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针似地扎在他心上。他转身想往里闯,却被太医拦住:“殿下,产房秽气重,您是万金之躯,不可擅入。”
郭荣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焦躁,酱色披风在风中猛地扬起:“滚开!王妃她在里面拼死拼活,我岂能在外站着?”
杨骏不知何时已站在廊柱旁,手里捧着一盏刚沏好的热茶,轻声道:“王爷,您此刻乱了方寸,反倒让王妃分心。太医说有分娩前兆,便是好事,咱们得等。”
说这话时,他将茶盏递过去,郭荣接过茶盏,指尖烫得发麻,却浑然不觉。他望着产房窗纸上晃动的人影,喉结滚动:“我三个儿子……当时出生的时候我没在身边,后面我在澶州打仗,最后出事的时候,我甚至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金盏这胎,若是再有闪失……”
杨骏忙的打断他,语气笃定道:“不会的。王妃吉人天相,太医院的院正最擅产科,您忘了,去年李相的孙儿就是他接的生,母子平安。王爷,您该想想,等孩子落地,是像您一样英武,还是像王妃一样俊秀。将来教他读《孙子兵法》,还是学骑马射箭?”
郭荣握着茶盏的手渐渐稳了些。产房里的痛呼声低了些,随即又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尖锐。他猛地转身,背对着房门,肩膀微微颤抖。杨骏默默退后一步,示意侍从们都噤声——此刻任何安慰,都不如安静地陪着。
恰在此时,宫中的高公公踱步而来,对着郭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杨骏见状,动作不紧不慢地退至一旁。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静静伫立一旁的银盏身上,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关切,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她,轻声问道:“可是在挂念着你大姐的安危?”
符银盏轻轻颔首,秀眉间不经意间蹙起一抹忧虑与惧色,细声细语道:“女子分娩竟是如此惊心动魄之景,大姐已在内室良久,那阵阵高亢的呼喊之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惊胆战。”
杨骏闻此,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浅笑,语调轻松道:“诚然,世人常说分娩犹如在阎王殿前徘徊一遭,艰辛异常。若你心中对此有所畏惧,待到那时,或许可以考虑不要孩子了。”
“丁克”的思想对于现代人来说极为寻常,但对于这个时代无异议晴天霹雳,符银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如果一个女人连孩子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当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时,怕是他早就想好跟谁要自己的孩子了!”
杨骏听到这话,不由的苦笑一声,他忙的解释道:“不是,银盏,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不是刚才你说生孩子太痛苦了,所以我才说这样的话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符银盏将信将疑的看着杨骏:“那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