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雨声枪声,呼啸刺耳,巨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帐篷上,流弹在不远处炸响。
整座营帐都在震,但柴束薪下针的手依然很稳,他镇定地清理伤口,取出弹片,止血缝合,最后对女孩道:“我记得还剩一点药材,按之前的老方子,加陈皮大黄,煎一碗给他服下去。”
女孩连忙应了,跑出营帐外,木葛生看着小峰子,“你妹妹走了,觉得疼可以喊出来。”
小峰子呻|吟着开口:“外面在下雨,您让她多加件衣服……”
“好。”柴束薪替他诊了脉,片刻后道:“城上战况如何?”
“我不太懂……但是好多人来不及到医疗营就死了,大家都在拼死一战……”
“……木葛生呢?”
“木长官还好,受了点伤,但还撑得住……”
“我知道了。”柴束薪轻声道:“你做的很好。”
“……您很冷吗?”
“我没事。”柴束薪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小峰子身上,“你好好休息,这里有我。”
短暂交谈的片刻,他的手一直在抖,甚至快过了对方的脉搏。
长街两旁摆满了酒坛,阴阳梯中阴兵狂涌,却始终不能超过酒坛一步,长街上挤满了兵马,松问童杀红了眼,砍瓜切菜般收割着人头。被舐红刀砍头的阴兵瞬间化为一道青烟,骨灰飞散,松问童的衣襟几乎被染成了白色,又顿时被暴雨冲刷而去。
狂涌而来的阴兵越来越多了,虽然提前将山鬼花钱放入酒坛中布阵,但一条街说到底是不可能阻挡军队太久的。街口太窄,阴兵不能四散,便踏着同伴的头颅踩上半空,一层叠一层,盔甲摞在一起,如同一面巨大无比的青铜。
有人吹响了号角,阴兵发出嘶哑的嚎叫。
松问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鬼哭狼嚎,他咬着一缕湿发,浑身肌肉绷紧,骨骼爆出刺耳的咔嚓声,最后他拧了拧脖颈,仿佛凭空长高了一寸,他甩掉外衫,汗水和热气源源不断地从毛孔里冒出来,雨水甚至无法近他的身,在半空中就被蒸腾。